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頁

我打魚為業,還算是勤懇本分‐‐&rdo;

&ldo;你打的魚都是我驅來的。&rdo;六郎輕輕笑了一聲。

許大驀地站了起來,連帶船身都微微一晃,&ldo;六郎!我知你也瞧不上我,又何必這樣辱我?我許芸生自生以來,未做過一件虧心事,便娶個家世清白的媳婦,也礙著你什麼事了?你我相交默契,我原沒料到你會這樣‐‐&rdo;

怒氣陡頓止住,他終於發現始終低垂著頭的六郎正全身顫抖,蒼白的手指痙攣地握緊了酒杯,卻握不住,哐啷一聲酒杯落在了船板上。

許大心中本來竄著一團邪火,這一瞬間竟自啞了。

他默默地坐了回去,自知是遷怒之過,他同那女子的見面,委實並不順利……他不由得又想,若是換了六郎去提親,這樣身姿挺秀的少年,這樣談吐雋雅的少年,任哪家女子都會高興的吧?總不會像他自己那樣搞砸了……

不過比起他的身姿與談吐,自己更看重的卻是他那份爽快與天真相摻雜的真性情……

這樣胡思亂想著,許大抬頭看向六郎,放緩了聲音道:&ldo;對不住,是我……&rdo;

六郎搖頭。他的顫抖已止住,漸漸地,臉上恢復了素常清澈的笑容,掩袖飲了一杯酒,抿了抿略微發白的唇,&ldo;是我多言了。&rdo;

此言一出,許大心中的那團邪火卻再次點燃。今晚約莫是真的喝多了,或者就是酒裡有毒,他疑心六郎剛才是哭了,天卻太黑教他看不分明,不由得靠近了些,又靠近了些,一定要在他的臉上找出淚痕才罷休。六郎往後退了一退,發現躲不開,也就那樣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在兩人至為靠近的一瞬間,許大突然感覺到一陣冰寒。下意識地伸手去碰六郎肩膀:&ldo;你很冷麼?&rdo;手卻一下子被六郎捉住了。

這回他不會錯認了,六郎的手是冰冷的,就好像剛從地底滲出來的井水一般,不僅冰冷,而且陰鬱,而且痛苦。

六郎平素都是笑容爛漫的,他從未見過、或者說感受過這樣的六郎,一時間他心中浮起的不是恐懼,卻是憐惜。

&ldo;我冷。&rdo;六郎清清楚楚地道,向他耳邊悄然吐了一口氣,那氣息都是冷的。

許大微微一顫,手卻反握得更緊,轉過頭來正欲開口,卻被六郎吻了上來。

他驚愕萬分,未待掙扎,便覺對方口中渡來的冰冷的氣已將自己周身麻痺,全然動彈不得。他睜大了眼睛,看見六郎長而微彎的眼睫正低垂著,像是孤注一擲之後,卻反而羞澀了。

柔暗的月光灑落下來,將六郎姣好的容貌映照得彷彿虛幻的夢影‐‐

在六郎那孩子一般的爛漫笑容裡,偏深藏了帶毒的、帶刺的誘惑,成熟男人的誘惑。

世上約莫不會有任一個女人比得上六郎的。

許大忽然就放棄了掙扎的念頭,而生出了這樣奇怪的自暴自棄的心情‐‐

六郎若是生氣了,要他死,那便死罷。

唇齒間的冰冷突然消失了。

六郎放開了他,他呆怔半晌,才突然發現自己已能動了,全身血液重又急速地流動起來,所有的邪火彷彿都往心門上衝去。他抬起頭,而六郎已離他遠開數步,站在了船頭。

許大上前幾步,正要開口說話,卻聽他笑著道了句:&ldo;我明晚再來。&rdo;

&ldo;我明晚再來&rdo;,這一句話,他每晚都在說。他與他每晚都在道別,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