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小瑜,陪我去學校裡走走吧。”
這個時候正是學生們去吃飯的時間,葉小瑜挽著她走在校園裡,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和嬉笑親暱的情侶,也不由得淺笑起來。
京大的校園裡種著各種各樣的樹木,葉亦歡抬頭看了看路邊的法國梧桐,這麼多年過去了,樹都已經長得那麼高了,一草一木還都和她第一次走進這個校園時一樣,可是她再也不是十年前帶著滿滿的勇氣的高中生,時間流水一般的靜逝,也終於將那個高大的男生掩埋在了歲月的長河中。
兩個人一路上都靜默著沒有說話,葉亦歡輕車駕熟的找到了經管學院,徑直上了五樓。
十年過去了,經管樓雖然翻修了幾次,可是裡面的陳設卻是沒有改變,葉亦歡走到502教室,偌大的階梯教室裡沒有一個人,她鬆開葉小瑜的手,站在講臺上對著這個大教室環顧一週,視線最終落到了最後一排。
她輕輕閉上眼,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秋天的黃昏。
十年前的秋天,也就是她高二那一年,她的母親林曉君因為無法忍受丈夫的出軌,在多年的隱忍和懦弱的求和之下,終於積怨成疾,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那年秋天的某一天,她放學回家卻沒有找到母親的身影,她找遍了房子裡的每一間屋子,最終在二樓的浴室裡看到了割腕自殺的母親。
書香門第的林家小女,即便是死的時候也死的非常沉靜,她躺在白瓷的浴缸裡,穿的是一件素白的連衣裙,頭靠在浴缸沿上,神色安詳而柔美,纖細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浴缸裡的水被鮮血染成了刺目的紅,一直湮沒到她的胸口。
那天,葉亦歡就站在浴室的門口,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下來,張了張嘴,最後只嗚咽出兩個字,“媽媽……”
林曉君去世的第二天,葉書華從桃城趕回來分割財產,她站在二樓冷眼看著父親或興奮或激動又或者是哀慟的和律師商議財產的去留,只覺得渾身都冷了,從心底冷到了四肢百骸。
她衝下樓奪門而去,哭著跑了一路,最終停在了京大的校門口,漫無目的的走在這所歷史悠久的大學裡,後來隨便推開了一個教室的門,趴在最後一排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有人聽到了她的哭聲,從前門走進來,凌厲而又嚴肅的喊了一聲,“誰在那兒哭?!”
她嚇得一僵,慌亂的擦掉眼淚從最後一排站起來,一個高大的男生站在最前面的講臺上,他似乎剛參加完什麼儀式,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裡面是素白的襯衣,胸前彆著京大的校徽,俊逸而冷厲,站在講臺上蹙眉看著她。
“你在那兒幹什麼?先下來。”
她抓著裙襬侷促的從階梯教室裡走下來,一直走到了那個男生面前,他那麼高,又站在講臺上,她得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臉,心卻在一瞬間靜止了。
腦海中有無數的念頭閃過,卻只有一個是最清晰的,凌南霄,凌南霄,她午夜夢迴的男神,此時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他看著她穿著京大附屬高中的校服,聲音柔和了幾分,從講臺上下來,微微彎下腰,“你是附中的?怎麼跑這兒來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沒法回答他的話,他也只是笑笑,“你叫什麼名字?”
“葉亦歡……嗝……”她回答的急切,剛剛才驚天動地的哭過,一下哭得岔了氣,忍不住打了個嗝,臉上倏地紅了,急忙捂住了嘴。
他卻是溫潤的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凌南霄。”
她當然知道他叫凌南霄,他的名字已經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中腦海裡,曾經被她千遍萬遍的呢喃過。
他看著她怔怔的模樣,以為她不認識他的名字,竟然伸手牽起她的右手,一筆一劃的在她的手心寫下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