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員說時間到了,李秀蘭最後問了句:“成溪,謝謝,我想問一下我們還是朋友嗎?”
陶成溪點了點頭,目送李亞婷離去。
陶成溪越來越覺得人生荒謬,一切都那麼不可理喻。再次回到那棟隨四季變換的房子,許晚楓和女兒正在大楓樹下玩著遊戲。
見到陶成溪,女兒撲了過來,一個勁兒往陶成溪懷裡鑽,許晚楓像個慈父一般在旁邊看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一家三口還是那麼幸福。
晚上,陶成溪在客房中睡。
許晚楓敲門進來了,他站在門口說:“我只問一句,你以後都不搬回來睡嗎?”
陶成溪說:“這裡挺好的,晚安。”
許晚楓關上門。
陶成溪之後就再未從許晚楓同床過,她這幾天一直在擬離婚協議書,可是女兒活潑的笑臉總使狠不下心來,她就這樣一直猶豫著,糾結著,許晚楓已經很少回家了。
寧穎隔了一年之後才主動上門,陶成溪很驚訝,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要說。
管家已經哄著許之韻去其他地方玩了。
客廳很空蕩安靜,寧穎說:“你跟你丈夫出什麼問題了?”
陶成溪說:“七年之癢,也許我們也逃不過,感情淡了,也就該散了。”她指了指已經列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寧穎看了看,笑道:“成溪,你倒是不貪,其實你多要點錢,他肯定會給你的。”
陶成溪說:“以後不混這個圈子了,也用不了那麼多錢。”
“那你就任別人欺侮你?”寧穎有些生氣。
陶成溪知道她說的是最近一次晚宴上發生的事情。
她作為貴賓參加某個集團老總兒子的婚宴。
宴會上,許晚楓的新歡取笑陶成溪連朗姆酒都認不出來,引起周圍一片鬨堂大笑。
原來那時寧穎在場啊。
陶成溪平靜地說:“我確實不知道那是什麼酒。”
寧穎怒道:“你就任你丈夫在外面尋花問柳?”
陶成溪笑道:“我不是在向你學習嗎?”
寧穎說:“那是我跟他沒有感情基礎,可是你們——。成溪,聽我的,我看得出來,他心裡還是有你的。你知道嗎,那個欺侮你的女人,她以後不會在你面前出現了。”
“寧穎,我知道你喜歡他。”陶成溪剝了一個橘子說。
寧穎一愣,說:“是嗎?那你肯定是看錯了。我承認,我以前很喜歡他。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他。那是我十七歲生日的時候,我爸請了他來做貴賓,應我父親的要求彈了一首祝福歌。他高貴優雅地坐在鋼琴前,彈完後像個王子一樣平靜地謝幕,然後對我說生日快樂,那時我的心就亂了,後來我就處處引起他的注意。十年前,你還記得嗎?那隻狗布特芙,愛吃閃光的東西,吃了你的項鍊,我倆在別墅前吵了起來。我那時本來是抱著布特芙躲在樹後偷偷地看著他,沒想到你的出現會引起這麼多事。原以為那是上天給我與他的一次機遇,結果卻是成全了你。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的故事永遠沒有我的內容。後來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我承認我有時會有透過你接近你丈夫的意思。但只是想多看看他,靠近他更近點。那次我吻他,他睡著了趴在桌子上毫不知情,我偷偷地去親他,你相信嗎,已經三十來歲的我竟然像個小女孩一樣心裡是七上八下的。親完後,我平靜了下來,我渾身都舒坦,好像徹底擺脫了一個包袱。也許親他是少女時的夢想,親一下王子,然後消失,他不會記得我,我會帶著這一份記憶消失。”
寧穎此時沒有了職場上女強人的幹練與精明,像個沉浸在童話故事中的小女孩,陶成溪原本對她有隔閡,此刻隔閡煙消雲散,她說:“謝謝你坦誠地對我說明這一切,不過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