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半城是真的捨得砸錢，主要是這次保衛處的行動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家的地位到底有多麼尷尬，看似有著紅色資本家的名頭，實際上人厭狗嫌，一旦遇到事情根本不會有人來幫助自己。

這次難得抓住老楊的關係，如果不砸錢給自己買個保命符的話，這麼大筆的錢留下來最後也是便宜了別人。

所以這錢沒有不花的道理！

不過婁半城這種砸錢攻勢還是有效的。

雖然現在婁家名聲不好，但這次買肉是為了給軋鋼廠的工人吃肉，不是為了自己奢靡享受，所以也是個好事，加上婁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也不拖欠，所以還是有人願意做他的生意。

軋鋼廠連著吃了好幾頓大肉菜，讓廠裡的工人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潤，因為天冷加乾燥而乾裂的面板甚至有了幾分油光，氣色比之前都好了不少。

除了明面上送給工人的這些福利之外，婁半城私底下也給老楊送去了不少錢財。

老楊現在手頭緊張，正需要這些財物分給手下來穩定軍心，因此對婁半城送來的錢幾乎來者不拒。

婁半城見老楊樂意收錢自然也高興得不行，讓婁曉鍾分幾次將自己準備好的一批財物送去給老楊，同時要把每次接手的時間，地點和人員詳細地記錄下來。

將來萬一出了事，如果老楊願意幫婁家一把那最好，但如果不願意，這份賬本就是婁家最後的保障了。

有了婁半城送來的錢，老楊成功補上了之前的窟窿，還給自己的手下額外送了不少獎勵。

這最現實的好處終於讓老楊這邊的人心安穩下來，李懷德那邊砸錢攻勢的效果開始減弱，乾脆也暫緩砸錢，而是將目前收攏的這些手下好好進行管轄和分配，以應對和老楊的下一次對壘。

老楊暫時也沒有和老李全面開戰的意圖，一時間軋鋼廠正副兩個廠長都安分下來，保衛處也沒有額外的行動，廠裡又恢復了平靜又忙碌的生產狀態。

而就在軋鋼廠恢復平靜的時候，婁家的小洋房這邊來了客人。

“老爺，南鑼鼓巷街道辦的王主任來了，她想見您。”

“王主任？”

正在翻賬本的婁半城聞言微微一愣，他知道這位主任，因為婁曉娥現在就生活在南鑼鼓巷，為此他歷年還會給南鑼鼓巷街道辦送一些肉菜或者辦公器具之類的物資，名義上是照顧貧困戶和幫助街道辦工作，實際上就是送禮，目的是婁曉娥萬一在南鑼鼓巷有什麼麻煩，這位王主任可以稍微照應或者遮掩一下。

婁半城自己也很清楚這個女兒不聰明，所以提前花點小錢防止她出事，再牽連到家裡。

如今王主任突然來訪，婁半城忍不住：‘該不會是曉娥給我闖禍了吧？！’婁曉娥雖然本事不大，但畢竟和白萬里住一個院子的，若是和白萬里有了衝撞……

想到保衛處的那幾日，婁半城憤怒之餘，心臟也不禁狂跳起來，收起賬本之後，鎮定道：“去請王主任進來吧。”

王主任裹著一身風雪走了進來。

“王主任快請坐，我這就讓人準備茶水。”

“婁董事客氣了，今天這茶我就不喝了，有個東西要麻煩婁董事看一下。”

王主任謝絕了婁半城喝茶的邀請，擺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讓婁半城心裡咯噔一下，王主任一向對他還算客氣，今天卻突然換了一副臉孔，是受到執勤啊保衛處抓人的影響，不拿他當回事了？還是說婁家今日有麻煩，王主任就是上門來公事公辦的？

婁半城疑惑間，王主任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婁半城。

婁半城接過來一看，面色微微一沉，但心裡卻鬆了口氣。

王主任道：“婁董事你也看到了，這是今天保衛處的方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