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繁複,仍舊挑了簾子出門見客。
柳元景獨坐中堂。身邊桌几上擺著清茶,他看也不看,只是瞧著牆上山水畫。
這幾幅畫皆出自名家。正是薛城上次送來的,不知怎的,想到這是表兄送來的,柳元景心頭有些不快。
只有他對她好才可以,別人怎能代俎越庖,即使那個人是表兄也不可以。不知何時起,柳元景對辛夷的佔有慾。強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兩人打了照面,柳元景劍眉入鬢。往日的陰柔似乎一下子散去,陽剛之氣盡顯。
他今日穿著一身蔥綠的長袍,更顯得膚色白皙。說來也怪,柳元景投筆從戎這麼久。這一身嬌貴的皮肉,硬是沒熬磨掉。
辛夷驟然與柳元景四目相對,腦海中轟的一聲,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男色誘人,如柳元景這般龍姿鳳章的男兒,讓人無論何時看了,都會目眩神迷。
目眩神迷四個字進入腦海,辛夷恍然發覺自己的失態,她低下頭。不著痕跡的理了下裙邊,這才抬首露出一個微笑。
若說辛夷心思浮動,柳元景何嘗不是意亂情迷。辛夷身量漸長,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番韻味。柳元景不知該如何形容,他見慣了名門閨秀也看多了小家碧玉,辛夷偏偏和這些女子不同。
她笑容明朗,不卑不亢,引人著迷又嬌憨可愛。每當她出現。柳元景都會情不自禁的移過視線。
女子身上穿的衣衫花紋多瑰麗,柳元景目光掃過她衣袂處的繡花。又不知不覺上移。
這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讓柳元景百思不得其解。他定定的看著辛夷的笑靨,胸腔中又生出無名的苦惱。
“你看我作何?”
灼灼的目光,終於讓辛夷不自在起來,她以手掩面,略帶尷尬的頭口而出這麼一句。
只是話一出口,辛夷才發覺她這是不識抬舉,外加火上澆油。
柳元景什麼身份,堂堂英國公世子,更是她的恩人,看她是看得起她。她這樣一說,本來沒什麼,氣氛也變得**了。
好在,柳元景心中懊惱,刻意轉移了話題,沒有接這茬,問到:“不必拘禮,先坐下吧。你今日尋我來,可是有事?”
見他忽略了自己的話,辛夷暗自慶幸,提起裙裾坐到了柳元景旁邊,試著鼻觀口養觀心。等到情緒調整的差不多了,她才開口將今日的事娓娓道來。
柳元景安靜聽著,並不因李氏母女身份卑微露出輕視神情,也沒因辛夷一件小事便要尋他,流露出不耐煩的意思。
相反,當辛夷帶著試探的神情,求助自己時,柳元景生出一股快慰之意來。
當她為難之時,想起的是他,她是信賴自己的,柳元景如是想著,面上表情愈發柔和。
辛夷琢磨不透柳元景的想法,當敘述的差不多時,她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請求:“漢陽城辛夷無相熟之人,不知世子能否助辛夷一臂之力。李氏孤兒寡母實在可憐,只要侯府放一句話,她們便能過上太平日子。”
這話是真的,憑著侯府在漢陽城的地位,只要一句話李氏宗親上上下下,只怕將李氏孃兒倆供起來尤怕不足。
只是拿這樣雞毛蒜皮的事兒麻煩柳元景,辛夷臉火辣辣的,好像有火在燒。
所謂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了。
辛夷的不安溢於言表,柳元景又如何看不出來,為了讓她寬心,柳元景隨口道:“無妨,我會記下的,到時候只要侯府到官府叮囑一聲便是。想來,一個小小宗族,也不敢與官府為難。”
“謝謝你。”
得了準話,辛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