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暗自思忖,沒想到晏存繼這麼大能耐,這北堂王府,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晏存繼的爪牙。季華鳶心念一轉,想到北堂王府現在的人都是兩年前換進來的,而謝司浥又疑似與晏存繼勾結,電光石火間,一切都好像聯絡了起來。季華鳶暗自捏緊了拳頭,晏存繼,當真是擺的好大的局!只怕他兩年前與北堂朝決斷,都並非是他二人自己的事,而是一步一步,讓人設計來的!
季華鳶心中波瀾迭起,卻聽來人進院,連忙迅速屏了氣息。那隊侍衛走的是他來時的路,他不能再原路返回,耳聽著那隊人馬愈走愈近,季華鳶四下望去,急中生智,一個飛竄躍上偏屋房頂,悄無聲地從吟秋堂背面翻了過去。
那隊帶刀侍衛如常進入吟秋堂內院,分散駐守在主院外圍,對季華鳶的動靜毫無知覺。
季華鳶出了吟秋堂便迅速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三區,心裡想著今日收穫頗多,回去還要從長計議,正想著腳下卻一驚,不小心絆在一塊石塊上,整個人立刻向前撲去,季華鳶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誰在那邊!”不遠處的侍衛聽見動靜,立刻向這邊跑來。季華鳶心中叫苦不迭,匆匆站起來,連身上的灰都來不及撣,便撿起腳邊最大的石塊向旁邊的湖裡用力擲出去,只聽一聲沉悶的落水聲,季華鳶已是掉頭向空無一人的一區跑去。
晚風吹在季華鳶緊張得紅熱的臉上,他聽著身後人馬漸漸聚集,好在是向湖岸對面奔走過去,心下略略鬆了一口氣,腳下卻還不敢放鬆。這一鬧倒是給他提供了不少便利,很多侍衛都朝湖邊聚集過去了,這一路倒是沒碰上一個人。季華鳶一直跑出去將近二里路,才終於停下,扶牆喘息。
這牆體倒是與別處不同,觸手有些似軟非軟的感覺。季華鳶指尖一滯,暗道一聲不會吧,緩緩地抬起頭來。
飛鳶樓。
這慌忙之下慌不擇路,竟是叫他誤打誤撞跑到飛鳶樓來了!難怪四下無人,此處是封起來的禁地,哪有什麼人過來。
這一夜已折騰得夠了,外面的侍衛已經被驚動,相信很快就會報告北堂朝。北堂朝一旦知道府裡有人亂闖,相信很快就會去偏屋找他,到時候,就壞了!
季華鳶全身上下所有的器官好像都在大喊著:快回去,快回去!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摩挲著那褐色的牆拐到正門前,抬頭看著那鏤金的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飛鳶樓——那是當年北堂朝親筆題上去的。
季華鳶此時此刻已經完完全全的把北堂朝下午的警告拋在了腦後,也不去想等會北堂朝會滿府地找自己,鬼使神差般的,他推開了那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鳶樓
季華鳶小時候最喜歡聽茶館裡說書的人說那王朝興衰的故事,還有那些後宮女子的風月情事,免不了會聽到大同小異的情節:推開沉重的宮門,只見裡面處處荒涼之景,蛛網密佈,灰塵足有兩指厚。冷宮中的女子,這一生恁的淒涼!
是以,當季華鳶動手推門的時候,心裡已是做了萬分的準備。哪怕是見著裡頭的屋子房頂倒塌、爛木一片,他也有自信能承受得住。然而,當他推開院門的那一剎那,季華鳶還是愣住了。
晚風徐徐吹透他跑出的汗水,留下微微的涼意。季華鳶望著那一院的海棠落花,亭臺樓閣,整個人都怔在原地。藏書閣的窗開著,可以直接看見裡面一排一排的書,季華鳶遠遠的望見那本張鐸峰的孤本就放在窗戶正當間,那是他過去最喜歡翻看的。院裡最粗壯最茂盛的那顆海棠樹下,還放著他和北堂朝對弈的一張青石臺桌,兩個小凳。桌上的棋局還沒收,看得出白子略佔上風。那是他們兩年前動身去江南前沒下完的一盤棋,黑白棋子彷彿已在那棋臺上擺了千年,本應落灰斑斑,卻竟是一塵不染。小橋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