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9部分

風塵而不染塵的清潔女子,說的只是個極盡醜態,做盡媚姿,不過想挽住青春最後一點流光的可憐女人。

這樣活下去,這樣極力營造著繁華活下去,也並不知道,這麼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前路。到底有什麼?

那時,她見到了狄爺。

其實。初見的緣,極淺。極淺,淺得,日後再遇,要經過多次提醒,才能記起當初。

記得他似乎是一家大錢莊的幕後大老闆,從外地前來巡視本地生意。錢莊上上下下,恭敬奉迎服侍,唯恐不周到。

挑最好的酒樓。點最好地酒菜,叫了全城最有名的歌姬舞女戲子獻藝。

她是風塵娼妓。卻是城中公認,舞技最好的女子。

她一日,她不過是在高臺上,為了下方那個被簇擁著在中間的,面目模糊的貴人做了一舞。

沒有事後的陪酒陪宴,沒有夜晚地香帖請柬。一舞之後,不過是聽到下面掌聲一片,不過是事後,那錢莊掌櫃,特意親自送重金相酬,稱是狄爺贊她舞得好。

當年的相遇,僅僅如此。

甚至,那不能稱作是相遇。

她甚至不曾真正看清過他,又如何去記得他。

而數年之後,他卻找到了已歷經多個主人,輾轉十餘地的她。

二十一歲,知府大人聞豔名而贖她出樓,不為納妾,不為收房,只為當做禮物,送給上司。後來,她被這位上司又送給了自己的上司,再後來,又被這位上司的上司,送給了一位候爺,再被這位候爺在宴席上因一個賭約,送給了一位將軍,後來將軍手頭緊了,便將她名送實賣地給了一個富商。

每換一個主人,她都曾有過得寵的歲月,每換一個主人,都曾極喜愛她,呵寵她。

然而,她到底是個娼妓,連當妾都恐汙了官宦之家的體面。到底還有許多許多更重要的理由,可以將她轉手給其他人。

也曾有過主人分別時依依不捨,也曾有過離去時,主人執手叮嚀,也曾有過,我實不捨得你,這原是為了你將來打算的所謂衷心之言。

而她,哭過,怨過,恨過,嘗試自盡過,到最後便也看淡看輕了。分手時,可以對舊主人哭得肝腸寸斷,轉過身,再對新主人,笑得極盡媚姿。

她要的,只不過是活下去,只不過是再一次被送被賣之前,可以活得好一些。

又或者,要感激老天,讓她到了這個年歲,還有被送被賣地價值。

就在她跟隨富商的第二個月,狄九找到了她。

那日,天極高,雲極淡,那人黑衣黑馬,策騎而來,長鞭掀開她地橋簾,目光如電地望著她,聲音裡其實也並不是特別喜歡:“當日觀你一舞,怎生得忘,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與富商談了什麼,做了什麼樣的交易,她不知道,總之,最後,她跟著他走了。

這樣地交換,這樣的易主,她也習慣了,只是,這一次,有些不同。

狄爺和所有人都不同。

他把賣身契還給她,他給她置了莊園田產。他對她說,我不會常住你這,但有空時會常來,如果連續三個月,我都沒有來,就是我死了,這裡的一切,可保你安然渡日。

她有了自由,她有了產業,然而,一個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女人,若沒有一個男人,幫忙支撐門戶,這樣的產業又如何能保全一世。

依附他,順從他,討好他,不過是一種求生的本能,不過是一種回報客人的盡職行為。

然而,他真的是不同地。

他從來沒有打過她,沒有罵過她,沒有對她頤指氣使。

他待她客氣而溫和。

他不會諸多詭異而瘋狂的念頭或要求,就是床弟之間,他地索求也並不多,方式也始終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