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什麼我?我們盧家詩禮傳家,講的是忠孝仁義!偏偏出了這麼個不忠不孝的傢伙。抗旨偷生。禍害全族,我有什麼打不得?”老頭子反而是得理不饒人。
鄭經氣結:“你這人怎麼不講理?什麼叫抗旨偷生?明明是別人要害他。憑什麼他就該伸腦袋出去讓人砍?分明是昏君奸臣在禍害人,你反而說他禍害了誰?”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老頭子的龍頭柺杖在地上頓得咚咚響。
“就算主上一時昏昧,臣子本分也只可進諫,死諫!豈能以鬼域手段偷生假死,欺瞞君上。是非曲直,他日自有公論,他卻怎敢貪生而懼死,這樣地人,不配做我盧家子孫!”
老頭氣得鬍子眉亂一起亂顫:“他沒有禍害家人?幾年前,我盧家滿門詩書子弟,盡入牢獄,流放三千里,受的是什麼苦?他沒有禍害家人?我地重孫兒連娘還不會叫,就死在牢裡頭!他沒有禍害家人?我七侄兒的小女兒,才不過十五歲,大家閨秀,才貌雙全,讓豬狗般的差役羞辱非禮,逼得跳井自盡。還有我大哥!本是一族之長,德高望重,全定江誰不敬仰,讓一般虎狼之吏驅使如蟻,生生驚怒而死,他沒有禍害家人?你敢說他沒有禍害家人!”
老太爺眼中湧出熱淚來:“我們好不容易過上幾年安寧日子,他卻跑來告訴我們,當年他是欺君假死。如今他又找了你們這幫混賬來,對抗天使,擅殺宮中內臣,這,這……當年不過是舉家流放,現在,可是要滿門被誅啊!你居然還說他沒有禍害家人!”
老人激動起來全身顫抖,一步步向鄭經逼過去。
鄭經反倒手腳無措起來。
對方要是個魁梧大漢,他倒好一拳打飛了。偏偏是個風也吹得倒的老頭子,一邊走,一邊抖,一邊眼淚鼻涕的,再加上,這老頭畢竟是盧大人的叔爺爺……
鄭經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為什麼那位曲公子那麼大本事,卻也只是避其鋒芒,而不是衝出來阻攔,一時間頭大如鬥。
滿座中其他族人聽著老太爺說起傷心之事,皆感傷痛,看著老太爺氣勢洶洶而那匪徒眼瞧著蔫兒了下去,一時間膽氣怒火又盛,也紛紛附合,大罵盧東籬不忠不孝,累及親友。
盧東籬自己亦是滿心傷痛,想起被他連累無辜枉死地至親之人,更覺羞慚難當。又恐老太爺對鄭綸逼得太緊,萬一讓這江湖豪強漢子隨便推一下,踩一腳,老人哪裡當得起。只得強忍了傷痛上前攔著:“三叔公……”
不等他說話,盧老太爺一柺杖當頭打來:“哪個是你三叔公!”
這一杖打得極重,盧東籬原也覺得自己該打,生生受了這一杖,頭上立覺微溼,伸手一摸,已是打出血來了。
鄭經臉色一變,那裡還管對方是大漢還是老頭,將袖子一捋,踏前一步大拳頭就舉了起來,卻聽得盧東籬在旁喊一聲“三寨主!”又是氣怒又是無奈,手裡就沒打下去。
盧老太爺卻是不依不饒,再次舉起柺杖來。
只是這一記卻再沒能打下去,斜刺裡伸出一根木棍,竟是攔住了那柺杖:“誰再打我夫君,就請恕我認不得長幼尊卑了。”
第六部 風雲際會
第一百一十九章 … 烈焰紅顏
“誰再打我夫君,請恕我認不得長幼尊卑了。”
這一聲宣言,並不響亮,卻是說不出的堅定勇毅。
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跟著響起:“不許你們欺負我爹爹!”
大家目瞪口呆望著那隨著一道白影掠過,忽然出現的兩個人。
蘇婉貞神容憔悴,身形顫顫,但卻手裡拿了一根木棍,攔在盧東籬之前,小小的盧英,也象模象樣,手裡拿了根木棍,高高舉著,怒目望著所有人。
大家都習慣了蘇婉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