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股腦子所有的問題在尉行雲恍惚的眼前浮現,胸口不著痕跡的起伏不定,他努力的壓制自己突如起來的忐忑,可眉間的陰霾瞬間無法抑制的傾瀉而出,深邃幽暗的眸子深不可測的動了動,薄唇微啟但欲言又止:“。。。。。。夫人她,沒提起說跟誰去了哪裡?”
她從來不曾一早就出門的,她愛靜不愛熱鬧,最愛呆在的就是試驗室裡,而且朋友來來去去也就司晴一個人,那個女人最近也不在國內,不知去了什麼窮鄉僻壤裡做調研了,不會是她,那會是誰?
眼見主人一臉鐵青卻隱忍的神情,那傭人有些膽顫,沒有多少能面對尉行雲這樣懾人難測的眼神,何況只是一個傭人,那人明顯嚥了咽喉嚨,不禁退了幾步,嚅囁的答:“沒,沒聽夫人說去哪裡,只是一早就出去了,是開車來接夫人的,似乎是個男的。”
話落,那人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一個,早就被管家叮嚀說不要說,結果還是把最重要的資訊吐露了出來,而且還是在最不該吐露的人面前!
死了,死了。。。。。。
眼看著那雙幽暗如深潭的眼睛越加的深沉冷冽,那傭人趕忙道了個歉就去忙幹活了,逃得快,只留下尉行雲一個人在初夏還有些微涼的早晨披著一件薄薄的外衣默默的佇立在原地,神色難辨。
深深的呼吸,他努力的平復情緒,扯開一個慣有的優雅卻難看至極的笑容,垂下眼掏出口袋裡的手機。他摸著螢幕,心下一顫一顫的,就是不敢打給她電話。,他說過的,他永遠不會去質疑她,也不會去問她到哪兒去,問題是這一回有人告訴她,來親自接她的是個男人!男人!男人!
在內心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別急,沒關係的,不就是個男人嗎,男人到處都有,怎麼來接個女人,他有什麼號緊張的,他有什麼號焦慮的,問題是。。。。。。問題是,那個女人是他痴痴一心守候了十幾年的妻子!問題是那個女人是個叫冉蘇的!問題是,他,尉行雲現在無比的緊張,難受,不安!
。。。。。。來‘親自’開車接他的妻子,還是個男的,他憑什麼?!
他滿心雀躍的想第一眼就見到她,他分明能感覺到她的依賴與在乎,雖然微乎其微,他還是像要好好呵護,想要好好抓住,可那個女人一溜煙就跑走了,叫他如何能不受刺激!
抿了抿唇,一下又一下,他的濃眉皺得緊緊的,放不開,他告訴自己,他只是想她了,他只是有點受不了刺激,他只是想問問,她需不需要自己去接她,需不需要自己去陪陪她,他,他只是。。。。。。不安而已。
手一下沒聽指揮,就那麼生生的撥了過去,他一驚,想要按掉。
他不想她以為自己在懷疑她,他真的一絲一毫沒有想過要去質問她為何一早就出去,他只是,只是莫名抑制不了自己內心深處越來越濃的不安與忐忑,時間越長越無法按捺心中那一點一滴積累的恐慌蒼涼,那種感覺像是快要到達頂點,沒多少時間就要排山倒海向他襲來。
。。。。。。他們的兒子結婚了,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家庭,只剩下他們了,他本該高興歡呼二人世界的,可是他越來越不安,那種不安深得有些莫名的讓他心驚肉跳。
甚至,他們失去了再有下一個生命的機會,他怕,他怕冉蘇就像她掉在自己胸膛的那一絲髮一樣在他的指尖被風一吹就飛得無影無蹤。
他只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好不好,什麼時候回來。。。。。。他只想告訴她,他睜開眼睛第一眼就想見她,問問她,昨晚她想跟他說些什麼嗎?問問她,她時不時經過那麼多年終於願意正視他給他一個機會了?
於是,他沒按掉,他聽見那頭熟悉淺淡的聲音低低的輕喚:“。。。。。。尉行雲?”
冉蘇的獨有的溫潤嗓音悠悠的傳到他的耳畔,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