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桃娘倒也沒有那麼傻,她擔心此事會影響今日的審判結果,於是打算說出來,免得到時候有什麼意外。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說出小四兒子不見了的事情。
誰知就在此時,一個衙役跑了過來,不耐煩的招呼他們:“原來你們到了?還不進去,馬上便要升堂了!”
“這就來,這就來!走,咱們進去。”陳大年點頭哈腰的賠著笑,隨後招呼了他們一聲,跟著那衙役往裡頭走去。
吳父緊隨其後,甘桃娘張了張嘴,又無力的閉上,跟著他們往裡頭走,才鼓起來的一點兒勇氣頓時散了個乾淨。
……
公堂上,陳大年作為訟師站在中央,吳父作為苦主,在一旁聽著陳大年為他慷慨激昂,還時不時抹抹眼淚。
甘桃娘在偏廳等著,聽著公堂上傳來的聲音,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忐忑中,到了傳喚證人的環節。
甘桃娘深深的吸了口氣,任由衙役幫她推著輪椅,上了公堂。
——說不定,小四隻是調皮躲起來了。那裡那麼偏僻,哪裡就那麼巧,能遇到甘梨?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公堂之上,她聽到那個大人又讓她描述一遍事情的經過。
甘桃娘抹著眼淚,虛弱的道:
“她嫌棄我是個廢人,帶著幾個弟弟只會拖累她,所以想去京城。我知道她是想拋棄我們,所以堅決不答應,她便想了這麼一個毒計,故意勾引吳公子,將他騙到我們家,好汙衊我與媒婆聯合將她賣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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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吳公子那會兒看穿了她不安好心,與她扭打的時候,她惱羞成怒之下,就下了死手,將人給殺死了!”
她說的聲淚俱下,在她的哭訴裡,甘桃儼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外頭旁聽的百姓們,即便已經從這些天的傳言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甚至有許多人也聽過第一次的堂審,可是如今再一次聽到甘桃娘如此情真意切的講述,還是被氣得破口大罵。
當然,罵的是甘桃。
陸知縣連拍了幾次驚堂木,才將聲音壓下去。
他轉頭看向甘桃,聲音威嚴的問道:“甘桃,你可有什麼說的?”
甘桃哀切的笑了一聲,卻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母親凝視良久後,默默的衝著甘桃娘磕了一個頭。
這個舉動讓四周一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騷動。
“她這是什麼意思?認罪了?”
“想必是死到臨頭,良心發現了,才衝著她娘磕頭呢。”
而甘桃娘本人看著女兒,衝著自己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心虛的不敢直視。
她轉開頭,色厲內荏的道:“你現在磕頭也不管用了,已經鬧出了人命,我也不能再護著你了!”
甘桃磕了三個頭,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聽到這話,慘淡的笑了笑:
“娘,剛才給你磕的三個頭,算是給我們母女的情分一個交代。我知道你想讓我死,我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我為你們活了這麼久,現在,我想為自己活了。”
“你、你什麼意思?”甘桃娘倏然轉頭,她看著女兒決絕的眼神,突然有些心慌。
甘桃的目光慢移,定格在甘桃孃的腿上,那腿上蓋著的小被子,還是她一針一線繡的。
她看著那小被子,上揚的嘴角飽含嘲諷:
“娘,這麼多年來,我不僅要辛辛苦苦的養活您跟弟弟,還要攢錢給您看病。
為了給您治腿,我冬日裡洗衣裳凍裂了手,夏日裡汗流浹背地做針線活,每個月省吃儉用、想方設法都要擠出半兩銀子給您買藥。可您的腿,根本就沒病!”
她聲音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