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好像確實是不怕了吧,但……
“這個姐弟相處的方式當真沒什麼問題嗎?”
李治眼看著李旭輪在三兩句間就被李清月重新給哄了過去,又止住了眼淚,有點懷疑自己的這個幼子若是將來被人賣了,是不是還要幫別人數錢。
賢兒好歹還得是當真見到了好處,才會將自己的親近給表現得很明顯呢。旭輪卻真是太容易被說動了。
相比之下,果然還是安定最像他與皇后,在將人耍得團團轉這方面,簡直像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能有什麼問題?弟弟不怕姐姐了,總歸是件好事吧。”武媚娘答道。
李治:“……”
他努力將自己想控訴皇后過於偏心的話給吞嚥了回去,轉而說道:“我不是在說弟弟怕姐姐的問題,我是在擔心,旭輪會不會當真想著往遼東跑。”
李治想想方才小兒子那一句哭嚎,就覺得有點頭大。
李旭輪雖然不算是個過於莽撞的性格,但他畢竟年紀還小,很容易想一出就是一出。
他思慮道:“就他這麼點的身高,想要把自己偷偷藏進阿菟的行李裡,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
這猜測,讓人更覺憂慮了。
萬一李旭輪真憑藉著這份優勢,登上了前往遼東的航船,要想再追回來,大概就跟安定當年往青州跑的情況一般,有些艱難了。
結果轉頭一看,皇后對此顯然沒有太多的危機意識。
李治扶額,“媚娘是否也過於心寬了些。”
“可我看,這是陛下能想得出來的辦法,不是旭輪能想得出來的。”武媚娘輕笑了一聲,點評道。
別看旭輪嚷嚷著想要去遼東,但他到底能有多少行動力,她這個做母親的很清楚。
所以眼下鬧騰歸鬧騰,武媚娘是一點都不擔心真的鬧出“公主拐帶皇子遠赴邊地”的大事。
李旭輪他就沒這個膽子!
“……我也做不出來這事。”李治努力給自己辯解了一句,再想想兒子平日裡的表現,好像當真是如皇后所說的情況。
“當然,”武媚娘抿唇一笑,“陛下是個穩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李治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穩重二字聽起來有些奇怪。
可還沒等他從中品出點什麼意思,就見武媚娘又朝著那姐弟互動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您就當,這是阿菟先在兩個弟弟面前樹立威嚴,往後給他們兩個做個榜樣好了。”
“榜樣嗎……”李治低聲將這兩個字在口中品味了一番,姑且認可了這句說法。
若將來李賢和李旭輪能學學阿菟為他排憂解難的本事,倒也未嘗不可。
此前李清月說什麼讓他將人參泡酒再多放置一段時間,讓酒味變得更加甘醇一些再行飲用,但李治記掛著那一口特殊的烈酒滋味,在太醫署那邊確定了人參藥力和酒水品質均為上品後,便已按照每晚睡前小酌一杯的方式將酒喝起來了
。
或許真是這等溫和進補的方式起到了效果,在這龍朔二年的尾聲,李治覺得自己的身體比此前舒坦了不少。
以至於近日在御前見駕的官員大多知道,陛下對於安定公主所送的熊皮大衣、人參酒都格外滿意。參與常參的官員還曾經在廊下食中嚐到了遼東新米。
哪怕李治沒將其直接說出來,但自認擅長揣摩陛下心意的官員都不難做出個判斷,陛下這是要將安定公主樹立為李唐的孝道典範啊。
公主已能耐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太子與其餘皇子又該當如何呢?
李治剛想到這裡,忽然見李旭輪朝著他跑了過來,將思緒轉回到了眼前。
“你又怎麼了?”
在李旭輪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