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我顧不上回頭和無顏說話,只斜眸看向自去一旁按額沉思的夜覽,清清嗓子,高聲道:“意,可否聽我一句話?”
“什麼?”夜覽扭過頭來看我,微倦的面容間昭顯了一日辛苦的疲憊。的確,他這個婚,結得是相當地費勁、相當地不順暢。我心裡同情,但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或許還是將所有的話都說開的好。
殿間已安靜許久,眾人皆低頭盤算著自己的心事,在我與夜覽這麼一來一回的對話打破了沉寂後,自然而然地,眾人不禁又抬了眼光,注視過來。
。
我上前走了幾步靠近夜覽,唇角扯了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問道:“你當真還在懷疑聶荊是你的殺父仇人?”
夜覽一愣,鎖了眉,不滿:“你又來給他說情?”
我抿抿唇,輕笑:“若不是我,而是南宮呢?”
夜覽噤了聲不說話,只是望向我時清冽的目色中有細碎的鋒芒慢慢劃過,鋒芒帶去盛怒之下的仇恨,為原本清淺的眸子添上幾許冷靜。
我淺笑,問他:“事發之後,想必南宮曾不止一次對你說過聶荊不是刺殺夏宣公的兇手吧?”
夜覽低眸思索著,依然不言。
這樣的不答既是預設。我笑了笑,繼續道:“耳聽三分假,眼看未必真。既然剛才那個假的聶荊上殿時你未能一眼認出,那你父王被殺那夜在震怒和悲傷下你當真看清了兇手的樣子嗎?現在,你真的能確信聶荊就是你要找的兇手,絲毫也不懷疑?”
夜覽挑眸看了看我,眸光中終於多了幾分懷疑。不是對別人的懷疑,而是對自己最初堅定的意念。“那一夜,殺父王的人的確戴了斗笠,罩著面紗。”許久之後,他總算緩緩開了口。
我回眸瞟了瞟晉穆,只見他抱臂看著我和夜覽,唇角笑意依然無謂得讓人生厭。我忍不住哼了聲,白他一眼,口中對夜覽道:“至於某人剛才所說聶荊背後指使的人是楚王……據我所知,夏王生前與楚王交情相當不錯,是齊、晉、梁、夏四國中唯一一個與楚國交好不戰的國家,楚王莫不是神經錯亂了,既無私仇,又無公怨,竟要派自己的兒子冒生命之險去殺一個如此友好的鄰國的君主,多豎外敵?”
話音才歇,不等夜覽說話,殿裡一人已抑不住爽聲大笑道:“夷光公主所言有理,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說話的人,自是一臉喜色難耐的凡羽。
我冷冷瞥向他,言道:“公子請稍待片刻,待夷光話說完再喜也不遲。”
凡羽嚥氣,雖難忍,卻還是乖乖閉了嘴。
我用眼角餘光掃過那神采張揚得連臉上戴著的面具也流溢著咄咄光芒的某人,撇了唇,不以為然地笑笑,接著道:“退一步說,如果當真是楚王派人殺夏宣公,那定該有目的才對。一國君主,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存的心思便是等他國主上暴斃而引發國亂時去趁機攻入,奪取城池。意,你雖離開夏國,但也該知道楚國根本沒有趁亂攻打夏國,是不是?反而我還聽說楚王在夏宣公猝死之後,命鎮守在楚夏邊境的所有軍隊皆退後三十里長達七七四十九日,以示哀悼,對不對?”
夜覽恍了神,想了半天后,才呢喃著問我:“如你這麼說,此事與楚王無關。”
“不知道,”我笑,揚眉看他,“我只說楚王沒有殺你父王的動機,聶荊也沒有。”
晉穆輕笑幾聲,插嘴:“那你的意思是?”
我回了頭,微笑:“夷光只是想,縱使世人皆不知夏宣公被何人殺死,但有一人卻一定能知。”
夜覽急問:“是誰?”
我咬唇想了想,抬手指向殿裡一人,笑道:“他!”
誰知真心
不約而同地,大家齊齊順著我手指指向的地方扭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