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
眼見他無語反駁,我更是淺笑吟吟。他的臉本是黑得難看,但瞧我如此肆意愉快的模樣,漸漸地,他倒放柔了臉色,嘴角輕輕勾起,面上微笑似三月春光的和煦明媚。
我用胳膊碰碰他:“子蘭騙過了你手下第一虎將入了安城呢。”
他微微一哼,眸色淺淺不露鋒芒。
“他男伴女裝騙過了墨武,還引誘了妍女帶他入宮見姑姑呢。”我伸手推他。
晉穆重重一哼,身子側了側,不看我。
我忍笑,望著他,好心提醒:“意在信中說他斷不會輕易放過你呢。”
晉穆俊面終於寒下,這次他哼也懶得哼,伸手奪過我手裡的錦書,狠狠揉成了一團。
我靠過去,好奇地望著他:“意說楓三少拿連城璧取悅姑姑,姑姑滿意,楓三這才成了行走晉國宮廷無阻的貴人。那連城璧是什麼,居然能哄得姑姑如此開心?”
晉穆皺了一下眉,低眸看我,神色微微訝異:“你不知道連城璧?”
我搖頭。
“連城璧也作美人璧。二十年前夏國雪山出傾城美玉,遞送鳳翔宮廷,由世間最善雕刻的匠人雕成夏國長公主連城的模樣。連城公主容貌絕世,再加這玉的罕有,便使連城璧成了稀世之寶。此璧本存夏國宮中,五年前意外失竊,卻不知竟落在楓三的手上。不過,”說到這,晉穆輕輕擰眉,眸子亮了亮,唇邊笑意深深,“不過依楓三和夏惠的關係來看,這玉璧是真失竊還是幌子,無人可知。”
連城公主?
我震驚,想起王叔臨逝前與我最後一次深談的話,心中驟然一澀,暗道:連城公主,連城璧,那可是我母后的玉璧。
晉穆目光微微一動,柔聲問我:“你想要麼?”
我怔了怔。
“連城公主是你母后,不是嗎?”他輕笑,靜睿的眸間有光澤流轉。
這個人啊,彷彿世上真的沒有事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和心思。我嘆氣,搖搖頭:“不,我不要。”我即便再想要也不能勞煩你,何況這璧如今在姑姑手裡,你和她隙難重重,要取如何容易?
晉穆看了看我,也不再言語,只伸指揉揉額角。沉默半響後,他突地起身朝溪邊走去:“既是如此,那走吧。”
我隨手拾起他掉落在地的面具,忙站起來,默默跟在他身後。
一馬嘶鳴,長煙揚灑平野。
天陰陰,墨雲翻滾。
可是眼前的亮光卻在一點一滴地積聚,我揮了手指,捕捉到一絲明堂晃動的疏疏光影。
馬躍荒野,行至一半路程,天突地飄起了細雨。雨絲綿綿,拍打著我睏意正倦的面龐,我伸指摸了摸自己的臉,溼潤處,一片冰冰涼涼的寒。
晉穆勒了馬韁,轉過身,解開那件寬大的金色披風,裹上了我的身子。
我不安,掙扎:“不要,我不冷。”
他側眸看了看我,目色看似冷冷,烏色眼瞳的光澤卻清淺明透得厲害,凝視著人時,彷彿秋水盪漾其中,波瀾縷縷輕柔,直瞧得人心軟說不出話。
我識趣閉了嘴,轉了眸子,不看他。
他牽過我的手環住他的腰,也不多說話,雙腿夾了下馬肚子,以更快的速度朝山上晉營馳去。
我靠在他身後,緩緩,才將腦袋輕輕捱上了他的背,眼簾垂下,口中悄悄嘆氣。耳畔有嚶嚶鳴響輕作,貼著我臉頰的絡璃鎧甲,鐵鎖相擊,片片薄涼。
馬蹄重踏,目下塵沾雨,一濺飛離。
沿山坡上山,一路顛簸,靜寂的氣流纏繞細雨,與平日的喧譁熱鬧不同,二十萬兵力如今在外十六萬,營帳雖漫山,但除了幾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