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溫度,熟悉的胸膛。
只是沒有熟悉的手臂來擁抱我。
“無顏。”我摸索著握住他的手。冰涼無溫的指尖,對我的手指糾纏上去竟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驚訝,手指緩緩上移,觸上他的臉。
鳳眸緊閉,鼻息微弱不可聞。
“無顏!”我大聲喊著,扣指按住了他的手脈。
脈搏消沉無力,此刻的他虛弱得讓人心慌心亂,更心疼。
“無顏。”我低喚,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再不敢放開。
爾既未死
已是深夜,暗色悽迷。
長慶殿裡滿殿燈火,熠然跳躍的燭光穿透淡紫的綾紗燈罩,映得整座宮殿明燦若晝。偶有陣陣冬風拂過窗外幽簞,綽約竹影斜映窗欞之上,搖擺瑟瑟時,宛若簌然有聲。
寢殿裡燃著好幾鼎暖爐,分明暖和的溫度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手指緊握垂在了身側,我凝眸瞧著病懨懨臥在白玉塌上的人,心底說不清是因為心痛還是因為害怕而似墜入了冰窖般的顫慄寒透。
慢慢地,我挪了腳步試圖靠近。
發涼的指尖小心地碰觸上那蒼白泛青的面龐,一點一點,撫過他微擰的劍眉,凹陷下去的鳳眸,消瘦的雙頰,緊閉得毫無血色的雙唇……眼前的五官看似完美依舊,頹散虛弱中,卻早失去了往日那優雅不凡的容顏上顧盼飛揚時風流得意的神采。
尤其是……
我咬住了唇,手指顫微地移向他那已隱隱露出了花白之色的鬢角。
離別時,猶記得自指尖觸控烙印上心頭的,是鴉色的鬢、飛揚的眉、漂亮的鳳眸。如今再見……一切,惘然如墮夢中。
可惜沒有夢的純美和甜蜜,有的,只是夢中的無助和倉惶。
“公子為何會成如此模樣?”縱是心神紊亂,隔著厚重的帷帳問話時,我依然努力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從容冷靜。
帳外安寂,半天后藥兒的聲音才怯怯響起,解釋:“公主那日走後,公子就再沒醒來過。”
“再沒醒過?”我鎖了眉呢喃,既不解又懷疑。那沉睡散不過只有一時的功效,睡過幾個時辰後,必定會自然醒來,怎會讓無顏一覺睡到現在卻未醒?
我盯著無顏的面龐仔細看了會兒,心念陡然一動,正待抬手解開他的衣襟時,帷帳突地被人掀開。
我回頭,微微蹙了眉:“怎麼?”
小丫頭人站在帳外,腦袋卻自拉開的帷帳間探了進來。眼見我瞅著她,她不由得抿了抿嘴,眉間憂愁時,大而明亮的眼睛裡更是湧上了說不盡的擔心和自責。“奴婢沒有照顧好公子,愧對公主的囑咐。這是公主留下的信帛,公子還未看。奴婢給帶回來了。”她半垂了眸小聲道。語畢,纖細的手臂伸入帳中,掌心上平攤著一卷未開封的銀鍛信帛。
我起身接過,看也未看隨手便納入了袖中。
“那日我離開後,你有沒有寸步不離地守著公子?”
藥兒怔了怔,隨即歪了腦袋認真回憶起來。良久後她眸間一亮,撫掌道:“是了!那日下雪,公主走後公子又未醒,奴婢一人趴在窗欞上看了會雪花後,不知怎地就昏昏睡去了,直到傍晚才醒。”
這便是問題所在。
我嘆氣,問她:“那你是怎麼和豪姬遇到的?”
藥兒眨眼:“是她找來的,她說那間竹居當初本是公子命她找人建的。她聽聞齊國危難的訊息後便從晉國趕回來,途經山谷的時候想來竹居取點東西,這才遇到的。”
我揉眉想了想,心中猶自疑惑:“公子既然病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