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梵一挑眉,彎腰再次將她打橫抱起。
這一次白之音沒有抗議,而是從善如流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不過從進診室到上好藥,她都沒再說一句話,就連做檢查時,被疼得直冒冷汗,她也只是咬住下唇輕聲嘶氣,沒發出丁點叫喚,看得沈牧梵直皺眉,恨不得掰開她牙齒,解救被肆虐的唇瓣。
上好藥,白之音拒絕再麻煩沈牧梵,「謝謝你送我來醫院,醫藥費改天我會打給你,你先走吧,我會叫司機來接我了。」
沈牧梵抬手看了下表,「你家過來起碼要一小時,還是我送你吧。」
「不用了。」白之音想也沒想就拒絕。
沈牧梵一向不是熱心的人,被她連續拒絕,也不想再多勸,只把藥遞給她,「服用說明寫在上面,醫生名片也在裡面,你如果有不明白,就打他電話。」
白之音嗯了聲,把藥塞進手袋裡。
她冷淡的態度讓沈牧梵驀然心生沮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眉頭不悅地蹙起,他握著鑰匙,連再見都沒說便轉身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醫院的走廊,白之音才深深嘆了口氣,對著醫院走廊的玻璃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妍熙知道她一次次趕走沈牧梵,一定會跳起來罵她是笨蛋。
是呀,她的確夠笨,放著大好機會不用,硬是任性地趕走了他,估計等明天清醒過來就會悔得腸子都青了,還得花更多的心思和功夫去把他引回來,誰叫她的人生總是掌控在別人手上呢?以前是仰著白飛揚的鼻息而活,現在是全指望沈牧梵帶她出苦海。
這樣的人生,還真是悲哀。白之音越想越覺得難過,眼淚彷彿開了閘的水龍頭一個勁往外湧,沒多會兒就在地面上暈成了一個水圈。
沈牧梵進門看見的就是低著頭,哭得一抽一抽的白之音。捏手機的手一緊,他咬緊後槽牙,大步走過去,從兜裡掏出手帕遞到她面前。
白之音哭得正傷心,冷不丁眼前出現一條暗紋手帕,抬頭一看是沈牧梵,她立即別開臉,慌亂用手背抹掉眼淚。
一個晚上,她兩次在他面前掩飾淚水,沈牧梵前後的心境卻完全不同。第一次是由她想到了唐糖,這一次他卻有種把她的臉掰過來正對著自己的衝動。
白之音擦乾淨了眼淚,聲音卻甕聲甕氣地,「你怎麼回來了?」
沈牧梵揚了揚手上的電話,「你手機掉在我車上了。」他把車開出醫院,等紅綠燈的時候一扭頭就看到副駕駛上的電話,本想明天再叫人送給她,可就在綠燈亮起的瞬間,他又把車調了個頭,並說服自己,沒有電話她就沒法打回家叫司機。
白之音拿回手機,道了聲謝謝,又不說話了。
沈牧梵望著地上那灘淚水,悶悶地開口,「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家司機也該下班了。」而且,就憑她在白家的地位,還不知道能不能叫動司機呢。
「不用了,我想再坐會兒。」白之音拒絕道。
聽著她濃重的鼻音,沈牧梵胸口愈發悶得慌,眉頭也皺了起來,「醫院有什麼好坐的,你要是想坐,我帶你去別的地方。」
他說話的時候很沖,聽起來像是很生氣,白之音抬起頭,費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在看到她腫得像水蜜桃一樣的眼睛時,沈牧梵胸口那股悶氣迅速蔓延至全身,然後在他清醒過來時,已經第三次打橫抱起了她。
白之音只覺眼前一暗,一道影子欺下來,她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騰了空,嚇得她本能地揪住沈牧梵的衣襟,急聲問道,「你要幹嘛?」
沒聽到他的答案,白之音又使勁拽了拽他的襯衫,想喚來他的注意力,「喂,你先放我下來。」
她的手勁很大,這麼一拽,勒得沈牧梵差點喘不過氣,剛想叫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