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債子償?若真是如此,死的人也不該是小皇帝,先皇兒子就有三個,一個被廢,一個她愛,還有一個,水深火熱,自保都難。
壓著心中那份異樣,寧夏有種預感,那些過去,就要掀開了;而禁錮的莊映寒,不再平靜。
“皇上言重了。”
退開一步,寧夏再次掃了一眼屋子,這才說道:“走吧。”
反正是要住在這裡的了,那些過往,慢慢來掀開吧。
莊映寒,我給你查清當年之事,查清之後,你走可好?我離不得這身子了,因為,他在這裡啊……
雀佔鳩巢,她卻已然舍不下,若一切查清卻要她走,她寧願灰飛煙滅……
府邸甚寬,寧夏也沒那個心思去一一而過;夜幕之時,亭中布著酒菜,面對著一園臘梅。
下人早便準備好了酒菜,這亭中也早便準備好了屏風擋了刺骨的寒風。雖說留下一處賞景,卻也因著火盆生的旺,不顯得冷。
臘梅飄香,置身這香味之中,那人倒酒之時,酒香四溢;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梅香更甚?還是酒得迷人?
“阿姐,物歸原主,也是喜事一樁,此話雖是不討喜,卻希望阿姐能看開些。”
親手倒了兩杯酒,小皇帝手執一杯,與她淺笑:“敬你一杯。”
其實從那屋中出來之後,寧夏心裡就平靜了許多;心裡頭要琢磨的事兒太多,此時倒是一時不知當從何處著手了。
瞧著小皇帝舉杯望來時,寧夏微一沉吟:“皇上見諒,我不喜飲酒。”
酒這種東西,要跟熟識的人喝才行;若是一不小心多喝了兩杯,醉在愛人懷中,那也是一種情趣。
跟外人喝酒,那是很不明智的決定。
寧夏這般說,小皇帝淺淺一笑:“如此,阿姐以茶代酒便好。”
說話間,又是給寧夏倒了一杯茶,瞧著那杯中清霧繚繞,寧夏視線轉向小皇帝,並未去接。
一國之君,放低了姿態,放軟了態度,他欲利用是必然,可拋開他的意圖,他的出發點,卻是讓她莫名心悸。
十歲的孩子,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生生母親欲操控他的一切,旁人亦是覬覦他的所有;他做戲之間,又何嘗不是在暴露他的無助?
寧夏不接茶杯,小皇帝也不惱,將茶杯放到她跟前,端起酒杯便是一口飲下。
那人不言不語,一杯接著一杯的飲著酒時,寧夏的視線轉向前方的臘梅。
不可否認,此時的小皇帝,比他咄咄逼人,眸中暗藏算計更讓她覺得不安。
一壺酒,他飲的甚快,當那面容之上佈滿緋色之時,寧夏起身,欲出亭叫下人來伺候他回宮;卻在她起身之時,他拉住她的手臂,開口之時,眸中暗藏無助。
“阿姐,我好累啊。”
他這話,說的很慢很慢,那輕緩的話語 ;,滿滿都是無助;無助的聲音,無助的語氣,就連那面容之上,也是令人憐惜的無奈、痛苦。
累嗎?我也累啊,我也想這些事快些結束,我只想和逸軒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思放低了姿態,他此時眸帶氤氳瞧來時,寧夏那心,卻是平靜的很。
習慣了算計,習慣了爾虞我詐,此時面對小皇帝的示弱之時,她也習慣的認為,這是小皇帝耍的把戲。
從開始到現在,她算計來,算計去,算計的好累。他說她累,她又何嘗不是累的想拋下一切?
“阿姐,你幫幫我可好?我不能讓北煜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更不能讓北煜江山落入外姓人之手;阿姐,你是在意的對不對?就像當初莊將軍為了守住北煜江山,而與先皇達成了承諾。”
達成了承諾,達成了什麼樣的承諾?
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