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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秦仲海在文淵閣見到這人的姓名時,本恨自己生得太晚,不能與他一決雌雄,但連著幾番事情下來,對此人又是同情,又是恐懼。他伸手抓起茶杯,呼嚕嚕地喝個精光。

劉敬替他斟上了茶,又道:“秦霸先造反,等於預設他謀害皇帝。當年他起兵造反,天下都曰該死,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朝廷名將雖多,卻無人能出其右,你家侯爺一來需駐防北疆,二來朝廷知道他們倆家有舊,就怕他二人聯手作亂,始終不敢把柳昂天召回。直到景泰十四年……”

秦仲海跳了起來,驚道:“景泰十四年?”劉敬奇道:“怎麼了?”隨即意會,道:“文淵閣遺失的奏章,全都是這一年份的文物,是不是?”秦仲海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劉敬聞言,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傢伙,連你也後悔了麼?哈哈!哈哈!”此時天色早已大明,劉敬轉頭望著窗外,晨光暖和,映在他的老臉上,望之皺紋深刻,更顯出智慧來。秦仲海不知劉敬在說些什麼,自是不敢介面,只靜聽他說話。

劉敬凝視晨上湖煙,悠悠地道:“景泰十四年,那年怒蒼山一夥全力反撲,攻下霸州,直搗京師,逼得皇帝召回柳昂天,下旨天下兵馬勤王。雙方兵連禍結,最後秦霸先慘死神鬼亭,一切全在景泰十四年發生的。此事詭譎多變,比之三國裡最精彩的橋段,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秦仲海恍然大悟,原來怒蒼山之所以滅亡,全在此年。他沉吟片刻,問道:“究竟這中間有何隱密之處?為何有人要偷取奏章遮掩?”

劉敬冷冷一笑,忽道:“秦仲海,你若想知道其中隱情,須得回答公公一事。否則‘疏不間親’,劉某人沒拿到證物之前,絕不會明白告訴你。免得打草驚蛇,反而不妙。”

秦仲海見他神色沉重,渾不似平日笑咪咪的模樣,他心下一凜,拱手道:“請公公公示下,仲海定會審慎回話。”

劉敬聽他回答的直接,反倒不好開口,他低下頭去,轉動手中茶杯,似在思索如何啟齒。秦仲海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等待。

過了良久,劉敬緩緩地道:“生你者父母,成你者朝廷,倘若兩者相沖相害,你當如何?”

從城西鬼屋開始,劉敬一路都在秦仲海身世上打轉,此時聽他再次提起,惶恐之情卻不曾稍減,秦仲海心頭大震,只是此刻不能露出驚惶之態,以免落於下風。當下故做輕鬆,搖頭道:“劉總管多此一問,我爹孃老早死了,我不須煩惱這個題目。”

劉敬長嘆一聲,道:“秦仲海啊秦仲海,你既然見過鬼屋裡的老人,心裡便該有個底,又何必裝傻?我問你一句,你父母若是死於朝廷之手,你會替他們報仇嗎?你站在朝廷這端,難免成了不孝子孫。”他頓了頓,道:“秦仲海,忠孝難以兩全,你還想逃避麼?”

秦仲海內心大震,一時驚怒交進,喝道:“放你媽的狗屁!老子明白告訴你,我打小沒爹沒孃,是個孤兒,什麼時候又生出這些狗屁不如的事來!”

劉敬冷冷地道:“有個女人腦袋被人砍落,死後裸體示眾,羞恥難言。有個男子慘遭剝皮分屍,葬在異鄉大樹下,永世不得迴歸故土。這些你都當作是屁了?”秦仲海越聽越驚,越驚越怒,霎時怒氣沖天,大喝道:“你胡言亂語什麼?老子操你奶奶!”他站起身來,轉身便走。劉敬道:“不忠不孝,不仁下義,那便是天地不容的無恥之徒。”

秦仲海暴喝一聲,刀鋒出鞘,轉身便砍,轟地一聲響過,茶几已給他砍成兩半。

劉敬面色不瞬,舉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道:“方子敬教你一身武功,便是用來投靠權貴的麼?”秦仲海心頭震恐萬端,他壓下怒火,心道:“這老頭不知從哪打聽到我的師承,竟想要脅老子,說不得,今日若不能殺他,恐怕一生都要受制此人。”他手握刀柄,沈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