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劍法何止一端,崑崙劍氣雄渾,武當劍走輕柔,華山劍法靈飄,九華山則以輕功快劍搭配,江湖上獨具一格,青衣秀士手腕一顫,但見長劍擺動,已如盤蛇般旋繞一圈,莫名間廳上便生一股寒氣,娟兒雖然躲在隔房,仍感心頭惴惴,豔婷人在堂內,更是滿身冷汗。
宋德光嘿嘿笑道:“高天威,你上還是我上?”那矮小老者便是高天威了,他聽了宋德光的說話,忍不住皺起眉頭,道:“青衣掌門,咱們這邊四人在場,一會兒動手時,你還要分心保護徒弟,說來沒有勝算的……”
這個“的”字一出,陡地青光一閃,長劍直往樑上飛去,眾人錯愕之下,都是抬頭急看。便在此時,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閃過,已在宋德光面前一尺!
這下身法疾如飛箭,快得匪夷所思,正是青衣秀士出手。宋德光滿心注意全在樑上長劍,大驚下不及防備,慌忙間提起雙掌,便向門面護去,卻在此時,腳下給絆了一記,霎時身子斜倒,便朝高天威倒下。
青衣秀士武功卓絕,出手時更以心機見長,此時先以長劍擾敵,之後再選宋德光動手,定有什麼奇謀妙計。高天威臨危不亂,左手扶住宋德光,右掌提起,護住身前,正待去看敵人動靜,猛聽嘿哈兩聲傳過,跟著傳來轟然大響,一名男子撞破了窗格,已然倒飛出廳,正是祝家莊的教頭魯裕。
看他壯碩的身子竟在一招之間給青衣秀士震飛,高天威不禁又驚又怒,喝道:“青衣掌門,你真要乾了麼?”說話間全身發勁,真氣鼓盪之下,衣衫已然漲起,好似皮球一般。
青衣秀士見了這等異狀,卻是無憂無懼,他伸手拉過一名少年,溫言道:“高兄說話恁煞難聽了。兄臺既然信不過我的話,那便讓祝家少爺來和閣下說,可好?”
眼看祝家少爺落入敵手,高天威恍然大悟,一時氣得全身發抖,心道:“都說此人智謀百出,果然是條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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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秀士智謀遠慮,動手前早把場內情勢看得明白,堂上四人以高天威武功最高,祝家少爺地位最尊,宋德光性情最躁,青衣秀士適才扔出長劍,只為移轉眾人注意,之後假意攻向宋德光,以這人的暴躁性情來看,若遭暗算,定會不加閃避,反會出手硬拼,青衣秀士武功本就高出此人一大截,一看他拼出雙掌,瞬間便以腳法將他掃倒,跟著踢向武功最強的高天威。高天威給這麼一阻,青衣秀士便趁機攻向教頭魯裕,伴當保鏢一倒,最最要緊的祝家少爺便在掌握之中了。
三名好手合圍,高天威更是江湖罕見的硬手,哪知青衣秀士從容不迫,轉眼間便已扭轉劣勢,此戰勝得如此輕鬆,除開青衣秀士身形如電,最重要的便是他過人的機心妙算,高天威輸得心服口服,只能嘿嘿乾笑。
青衣秀士伸手按住祝家少爺的頭頂,語氣寧和,道:“請高莊主帶著幾位不速之客,趕緊下山吧。”宋德光大聲道:“你……你要拿祝少爺怎麼樣?”
青衣秀士道:“我先前說了,在下早已不問世事,誰造反,誰當權,一概與我無涉。只是你們硬不相信,我自得找些東西質押典當,免得說話沒份量,老是讓人取笑。”
他話中之意甚是明白,自是要扣留祝少爺為人質了。那祝家少爺一張面孔慘白無比,原本老對豔婷眉目傳情,此時卻面無血色,比殭屍還要難看許多。
這模樣本來十分好笑,娟兒看在眼裡,自該放聲嘻笑。只是她見師父無端與那麼多客人動手,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驚怕之間,只睜著一雙清澈大眼,在那兒怔怔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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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逆轉,高天威卻不慌張,森然便道:“青衣掌門,恕在下勸你一句。你若想扣留祝家少爺,不免招惹我四大家族。日後四族長上聯手出馬,一同上山向你問好,你難道不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