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
卓凌昭傲然道:“你號為‘一代真龍’,這柄劍卻取名‘擒龍’,可知其中隱意?”
伍定遠心下微微一悲,眼看這“神劍擒龍”實是神妙難言,今日定是有死無生的局面,只是自己死便死了,卻要任憑燕陵鏢局無辜慘死,想來實在令他心酸難忍。
伍定遠悲吼一聲,他雙掌穿插,毒氣噴出,已在身前三尺佈下一隻氣罩。
伍定遠大聲道:“卓凌昭!我就以這招‘披金紫’與你一決勝負!”這“披金紫”凝毒為盾,用以牽制敵手攻勢,他雖不知這隻氣罩能否擋下對方的神劍,但眼前情勢如此,也只有冒險一試了。
誰知卓凌昭微微搖頭,道:“我們不打了。”伍定遠怒道:“你放馬過來!誰要你討好了?”他辭官掛印,只為求痛快一戰,誰知卓凌昭竟爾出言推辭,卻教他加何不怒?
卓凌昭微微一笑,道:“今早楊肅觀拜會於我,希望我能轉投柳昂天門下,日後好來推倒江充。”伍定遠如中雷轟,驀地大吃一驚,顫聲道:“你……你說什麼?”柳昂天密謀拉攏卓凌昭,此事做得甚為隱密,柳門四將中只楊肅觀一人得悉,伍定遠離京甚早,又與崑崙有怨,自是不知柳昂天的計謀,此時聞言,直是震驚不已。
卓凌昭道:“我問你一句,倘若我應允楊肅觀所請,你是否還視我如仇寇?”伍定遠張大了嘴,茫然道:“你……你……”
卓凌昭見他旁徨失措的神色,已然猜中其中情由,他淡淡一笑,道:“伍定遠啊伍定遠,看來你給矇在鼓裡了。”伍定遠聽得此言,呆了半晌,原以為柳昂天怕他衝動壞事,這才不許他南下公幹,誰知柳昂天竟有意與卓凌昭共進,卻沒把實情告訴他。伍定遠呆若木雞,看來自己掛印辭官,隻身南下,一切都是愚蠢至極的舉動。
伍定遠全身顫抖,顫聲道:“楊大人允你何事?”卓凌昭微笑道:“楊肅觀說過,只要我能派人指證江充的罪行,他就不再追究我派殺害燕陵滿門的罪責;除此之外,他還會薦保崑崙門下赴京為官。為表慎重,柳昂大還親修書信一封,你要不要看上一看?”說著伸手入懷。
伍定遠低下頭去,低聲道:“不必了。”他渾身是血,此時聽得實情,心頭也似淌血。卓凌昭道:“打西涼見面以來,我從沒想要對付你這人,現下我大佔上風,卻不願就此壞你性命,傷了兩家和氣。伍制使,忘掉燕陵鏢局的案子吧,何必活得這般辛苦呢?”他掌心撤力,劍刃縮起:“神劍擒龍”又變回一隻沉甸甸的鐵膽。
伍定遠慘然一笑,兩年多來流亡天下,只為復仇雪恨,此時卻不得不屈從於大局。
岸上眾人見卓凌昭收起劍刃,都想雙方已有和解之意。楊肅觀心下甚喜,知道伍定遠已然讓步。崑崙門下也多知掌門心意,明白他有意轉投柳門,此時見雙方罷鬥,都鬆了一口氣。
眾人中只有盧雲百感交集,他素知伍定遠性格耿直,大關頭把持甚定,此時他忍耐罷手,心中定是百轉千折,只怕留下了血淋淋般的刮痕,盧雲心念於此,忍不住嘆了口氣。
卓凌昭笑道:“伍捕頭,不,伍制使,咱們既然不打了,那便下去吧!”他此來長洲,只為這柄“神劍擒龍”而來,此刻神劍已得,當世無敵,又化解了柳門的恩怨,想起日後重出江湖,必能再次贏得世人崇仰敬畏,心下甚是喜樂。
伍定遠忽道:“你……你方才稱我什麼?”卓凌昭微微一笑,道:“我適才一時錯口,把你稱作了伍捕頭。”他解嘲道:“想來昔日叫的順溜,伍捕頭三字才會脫口而出。”
“伍捕頭!”
這三字如同雷轟一般,猛在耳邊響起,伍定遠閉上了眼,好似回到了馬王廟前,見到了齊伯川臨死前悲憤無奈的神色。他緊閉雙目,思緒如潮,心道:“伍定遠啊伍定遠,你本是西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