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沉吟,半響才道:“事關重大,委屈虞相了。朕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虞相為國奉獻了一輩子,你的為人,朕信得過。”
此事交給刑部,是老福王提出的,眾人都沒有什麼異議。
這也是長孫燾為何把三司與老福王叫來的原因,有這幾位在,就完全杜絕了嘉佑帝獨斷專行的可能,把這事擺到明面上去,三司那過了一次場,很大程度上給他們爭取了自證清白的時間。
嘉佑帝命衛殊親自帶領麒麟衛把人押送到刑部大牢,並配合刑部尚書看守嫌疑人。
麒麟衛是嘉佑帝的眼睛和爪牙,有他們參與,證明嘉佑帝要親自過問此事。
衛殊從下屬手中接過鐐銬,親自動手把長孫燾銬上,然後推了他一把,笑得分外邪氣:“淇王,微臣與您還真是有一段斬不斷地孽緣啊!不過若是淇王妃真是毅勇侯的女兒,咱們這緣分也該斷了。”
長孫燾雙手如蓮花綻放般輕輕轉動,千重萬影消失之時,衛殊的雙手已被鐵鏈緊緊地捆住,而那鐵鏈,正是長孫燾鐐銬的。
“衛指揮使,天寒地凍的,本王需要一個墊背。”
衛殊使了個眼色,下屬立即把鑰匙拿過來,開啟鐐銬,然後鬆開衛殊被綁著的手。
衛殊也不覺得丟人,反而耐心地重新為長孫燾戴上鐐銬:“淇王,您想太多了。”
嘉佑帝咳了一聲,衛殊又用力推了長孫燾一把,呵斥道:“淇王,若是不好好看路,微臣可是會動手的。”
長孫燾淡淡地瞥了衛殊一眼,拉過虞清歡的手,一同隨麒麟衛離開承明殿。
寒夜的風,倏然而過時刮骨的冷,雖然虞清歡僅穿了裡衣,但因為有衛殊的披風,才沒有被吹得瑟瑟發抖。
長孫燾目光死死地盯著虞清歡身上的披風,恨不得立刻扯下來抹鞋子,但最後還是剋制住了衝動。
衛殊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行,衝他得意地揚了揚眉毛:“淇王,你沒給淇王妃飯吃麼?下官的披風披在她身上,竟還有一半拖曳在地,實在太瘦小了。”
說著,衛殊又摸了摸下巴:“一定是我身軀太偉岸健壯了。”
長孫燾唇角挑起嘲諷:“放棄那麼好的機會,值得麼?”
衛殊入朝為官,很大可能是衝著報仇來的,他是真正的毅勇侯舊部的後人,必定從小被灌輸了復仇的理念,而虞謙,自然也成為報仇的首要物件。
若是這次能坐實虞清歡的罪名,虞家也必定會受到牽連,但衛殊並未選擇這種方式,反而在暗中幫助他們。
“萬死不辭。”衛殊抱手笑道,“在這個世上,總有一些放在心底珍視的人,他們的存在超越一切,相信淇王能體會微臣的心情。”
說完,衛殊對一旁打哈欠的虞清歡挑了挑眉:“對不對,小狐狸?”
長孫燾連忙把虞清歡拉到身邊,對衛殊怒目而視:“不許用那種下流的眼神看她,否則,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衛殊哈哈大笑:“淇王,這麼說來,你似乎更下流。”
虞清歡瞥了二人一眼,又慢慢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