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盤纏怎麼成?晏晏,這一次王爺都是為了救娘才變成這副模樣,娘以後會保重自己,再不給你添麻煩。”
“娘……”剩下的話,虞清歡全都哽在了肚子裡,孃親手腕上傷痕累累,額上也有幾個或新或舊的傷口,從這裡可以看出,楚氏是尋過死的,而且尋了很多次。
長孫燾的毒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時間不僅提前那麼多,而且還來得那麼突然,誰都沒有想到。
孃親固然是個引子,但錯的是虞老狗,與孃親何干?
若是虞清歡連這點都分不清,她根本就不配叫一聲“娘”!
最後,虞清歡看向謝韞:“師兄,一切都交給你了,這一次,萬要照顧好我孃親,還有小茜,綠猗他們,一個都不能少。”
謝韞點了點頭,走到楚氏身邊,道了一聲“得罪”,便將楚氏帶離小船。
“晏晏!”楚氏悲痛欲絕地望著虞清歡,眼裡寫滿對女兒的擔憂,以及一個柔弱母親的無可奈何。
最後,她只來得及留下衛殊的披風。
不是親生又怎樣?她從來都沒有因為這個女兒不是親生而減少半分對她的愛。
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卻又是最親密的母女。
來無影,去無蹤。
形容謝韞再恰當不過,沒想到他的輕功,竟也這般高。
他當之無愧是隱藏最深的人,怪不得長孫燾會說他是王牌。
人都走了,空了,偌大的船上只有他和長孫燾,還有漂浮在水面的屍體。
氣氛詭異而寂靜,她甚至可以聽到長孫燾孱弱的呼吸聲,她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覺得無比慶幸。
因為這呼吸聲,給了她安全感,讓她知道,長孫燾還活著,沒有離她而去。
“外祖父……多虧您留下的藥丸,才沒有讓虞謙奪去昭華的命……”虞清歡喃喃喚了一句,淚水在眼中打轉幾圈,順著眼角流下,而她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我會殺了虞謙為你報仇!你且看著吧!”
虞清歡將長孫燾背了起來,用綁楚氏的繩子把二人緊緊綁住——她的勁不大,長孫燾壓上來的時候,她纖弱的身子就像修竹般,被壓得很彎很彎,但卻堅韌如剛,百折不斷。
小船,就在下方。
虞清歡跳了下去,“砰”的一聲,那葉扁舟搖來晃去,許久才穩住。
把長孫燾放在衛殊的披風上,又用那件已經髒了的,染血的裘衣將二人包住,任由小船隨著江水,漂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