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一下:“什、什麼?”
藍靈靈忽然掩住鼻子,嫌棄地道:“那就是你的腸胃似乎不好,呼吸很臭,你在我旁邊說話時,我好像聞到了被雨淋溼後又踩了泥,接著被陽光晾得半乾不幹的靴子那種味道。”
“不過你似乎很難想象得到那是什麼味道,如果你方便的話,找一坨狗的粑粑放到太陽底下曬,然後湊近一點聞就能知道了。”
“我其實不想說的,怕你聽了難受,但吃了你這麼多天的糕點,我認為自己應該提醒一下你,沒事多漱漱口。”
藍靈靈說完,還露出一副“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元武帝望著她虛弱得步履蹣跚的背影,追著相攜而去的皇叔皇嬸越走越遠,心裡一時說不出什麼滋味。
口臭?
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口臭呢?
這隻小老鼠也忒不會說話了。
盧公公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不敢正眼去看他的陛下,囁囁嚅嚅地問道:“是否要準備一頂軟轎?”
元武帝嘆息:“不必,皇叔皇嬸也沒停下來等她,估計是想讓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吧!”
盧公公不解:“知道了又怎樣?難道有什麼好處麼?”
元武帝搖頭:“朕豈會知道?罷了,批摺子吧!不然明天又要捱風相罵,也不知道風相是不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話實在多得很,一點小事能叨叨很久。”
盧公公溫聲勸道:“陛下,風相也是對您要求高的緣故,嚴師出高徒,奴才認為陛下應該感激相爺。”
元武帝道:“朕曉得,只盼著朕不讓他失望才好。”
承明殿中,少年天子伏案批摺子,時不時用手捂著嘴巴,大力哈一下氣,然後再聞一聞。
一眾宮人都心疼他們的陛下,說陛下就是太刻苦了,批摺子批到不停打哈欠。
藍靈靈的存在,在她剛走出宮門,上了淇王府的馬車後,闔宮都知曉了。
四妃如臨大敵,對這個從未見過,卻被陛下親自送出來的異族姑娘充滿警惕之心。
太后尚且為齊國公的事所煩惱,聞言也沒有表態,卻將這姑娘記在了心上。
至於吳王,聽聞安插齊國公府的釘子被抓後,嚇得肝膽俱裂,待恢復鎮定,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小路子已經在齊國公府五年了,應該查不到本王的頭上。”
心腹寬慰道:“必然查不到!再說了,當年小路子給自己淨身想要入宮當內侍,卻被拒之門外,險些因傷口感染而死,是殿下給了他活路,就算被發現了,他也會用命守住殿下的秘密。”
三皇子羸弱蒼白的臉上,翻湧著驚與懼,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氣,雙手緊緊地攥住桌面上的紙,面目扭曲而猙獰。
而那雙彷彿被水浸出來的,溫溫柔柔的眼,逐漸迸出冷光,星子般寒,冰魄般涼。
面目扭曲到極致,忽然像是被外力扭轉似的,又變作一個僵硬的笑容,詭異而可怖,讓人不寒而慄。
“說的不錯,被發現又如何?誰不曾往別人府裡安插過釘子,誰又是乾乾淨淨的呢?只要小路子不把本王命他殺寶財滅口的事招出來,就算查出人是本王的,也不代表什麼。”
至於那藥,他下得那麼隱秘,絕對沒有留下任何把柄與痕跡,更是不可能查出來了。
那麼他又何須擔心呢?
淇王府的馬車裡,藍靈靈虛弱地靠在車壁上,有氣無力地問長孫燾:“剛才為什麼不等我?”
長孫燾扭過頭,目光凝著他的小妻子,閉口不言,彷彿在娘子面前和別的女子說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他唯恐避之不及。
陸明瑜回答道:“經此一事,總會有人打破砂鍋查到底,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