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方面的工作從公司到個人都作了細緻的落實。而且,唐光劍決定陪銀行的官員吃完中飯即去羅母的靈堂進行悼念,這樣多少可以緩和一點因非常事件而引起的雙方緊張關係驟然升級的被動局面。
建築行業本來是高利潤的行業,但還是有很多從業者在這裡栽了跟頭。那些人不但沒掙到錢,反而還虧了老本,由此可以推斷建築行業的相關行政部門已腐敗到什麼程度。荔城的房地產業就是全國房地產的一個縮影,許多開發商在預算時都算出有大利可圖,但到了最後結算,大多以虧本告終。“荔房集團”屬下的房地產公司幾乎全部如此,所以他們很多公司只做一檔生意就退出了房地產市場。
“獨立集團”荔城公司就不一樣,他們總處於良性迴圈之中。在這裡沒有層層剝扣,也不需行賄受賄,在這裡造樓的週期快成本低賣出的也快,還銀行的貸款跟著快。所以銀行的頭頭們總是搶著找唐光劍,求唐光劍給面子貸點款。誰願意放棄這樣生財有道的主呢?今天又是銀行方面主動找上門來的。
正當唐光劍和手下同銀行方面的頭頭就新一輪投資專案貸款細節進行討論時,一支浩大的車隊載著羅老太太的遺體和羅解放家人及朋友親信等人緩緩地行駛在羅解放的老家荔城縣的省級公路上。
每輛車的車頭都掛著大朵的紙製白花,幾十臺大小車輛按順序排成了一條兩三百米的
長龍,那氣派讓不少路人駐足觀望,很多人就想是哪個大人物或大富豪家的親人去世了。
羅解放一家人就坐在車隊靠前的一臺豐田大越野車裡。羅解放坐在前排,他的妻子李曉蓮和兒子羅丹女兒羅蘭坐在後座。
整個車廂死氣沉沉。羅家的人和司機一樣都睜大著眼睛,所不同的是個個眼裡都沒有精神。
羅解放的心情非常複雜,他首先想到是怎樣應付來自母親孃家那一大幫子親戚可能出現的刁難和質問,畢竟母親的死與自己脫不了干係。而如果母親死於其他意外,他羅解放還能據理力爭,可現在,他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講不出一條理由來……想到這,他就覺得煩,於是乾脆不去想這些。可又能想些什麼呢?此刻他滿腦子除了這些揮之不去的煩心事就沒有其他空間了。
羅解放洩氣地閉上雙眼,腦海裡又出現老母親倒在血泊裡的慘景:一顆子彈橫穿太陽|穴,微微張開的雙眼象是對活著的人訴說她還不想死,地上那灘發烏的血跡……
羅解放感到自己要發瘋了,他重新睜開滿是怒火的雙眼,真想歇斯底里地吼兩句,但他沒有這個勇氣。於是把所有的煩悶都壓在心裡,任其在自己的胸中揮發。
一個八米寬十二米深四米高的超大靈堂已在羅解放鄉下的祖屋前約十五米外的空坪上搭成,靈堂的組成材料為建築用腳手架,它的頂部和三個側面被厚厚的帆布遮得嚴嚴實實。
為了不使靈堂裡過於悶熱,有人在靈堂裡安放了兩臺三匹櫃式“東芝”空調,空調的分機部分安放在靈堂帆布之外。
靈堂的四周掛滿了剛採集的新鮮松樹枝,上面點綴般地扎著許多小小的紙製白花。靈堂靠裡的位置擺著兩條大長木凳,木凳上平放著一口楠木大棺材。楠木棺材的正前方是一張八仙桌,桌上設有香臺燭臺和遺像座,除此之外,八仙桌上還擺放了四盆時令新鮮果品。
靈堂外的空坪裡已堆滿了近二寸厚的電光鞭炮,只需一個火星,這裡將會響成一片。
空坪的另一端堆滿了從城裡拖來的方凳方椅,這些東西都是供那些治喪期間幫忙和前來憑弔的人吃“流水席”和落座時使用的。與之相配套的是兩個從城裡抬來的大火爐,兩個廚師模樣的中年人正忙著修補火爐的破損處,看那架式他們是準備大幹一場的。
靈車隊伍開進村子之前,羅家祖屋的人便被電話告之做好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