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的時間,穹頂的烏雲已將整個金陵縣所籠罩,死亡的陰影,夾雜著寒風十分瘮人,讓人喘不過氣來。
狂風迎面而來,吹的布衣獵獵作響。
張觀山眼神凝重,他能察覺到濃霧後面,有讓他感到心悸的存在!
魔頭藏在迷霧後面?
不!絕對不是魔頭,若是魔頭的話,那就不是心悸了,而是一種無法抵抗,由內而去的驚悚,生不起一絲抵抗的念頭。
“麻煩的東西要來了……”。
正想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陣微風拂過的同時,張觀山感到肩上一沉,微微抬頭側目。
不知什麼時候,黎清秋踩在了他的肩上,小臉出奇的凝重,五官皺成一團。
“為何是妖修襲城,那些魔修呢?”。
張觀山眉頭緊皺,要知除了縣衙的人,魔頭手下,還有不少魔修,例如最初追殺李輕舟的人。
每時每刻,他都有種困在迷霧裡的感覺,這盤棋著實複雜,讓他猜不透。
“你說妖魔道人?我們鎮妖司不喊他們魔修”。
黎清秋改為盤膝坐在張觀山肩上,右手托腮,口中緩緩說道。
“血煞老狗的手段很古怪,他受了重傷,想要報仇必須要能發揮全部實力,那幾個衙役軍伍你也看見了,已經被他給獻祭了”。
話罷,張觀山心中一動,轉身看去,見有一道身影,踉蹌的爬上城牆,“砰~”的一聲撲倒在地。
“張……張觀山……求你救救我……”。
來人是縣衙的南主簿,南百岸。
南百岸面色蒼白,身形消瘦,眼神絕望,兩行血淚從眼角垂落,一點點爬向張觀山。
“某家救不了你”。
張觀山神情冷漠,雖不知南百岸為何還沒死,還來到了城牆上,不過他心裡可沒有一絲憐憫。
就算是能救,他也不會出手。
“呵啊~~!不要!我不要過去!!張觀山,救我!救我!!”。
霎時,南百岸痛苦的尖叫起來,渾身顫抖,頭頂冒出絲絲白氣,如同抽絲剝繭一般脫離。
而南百岸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枯萎,猶如城牆下幾個衙役軍伍一樣。
“這就是獻祭?”。
張觀山眉頭緊皺,他什麼名堂都沒看出來,南百岸就死了?
黎清秋兩眼微眯,身形一閃來到空中,小手探出,將白氣給握住,“呼~”的一聲,烈火翻湧而出,將白氣眨眼間燒淨。
“這又是什麼?”。
“人的魂魄”。
黎清秋微微抬頭,負手而立,稚嫩的小臉故作深沉。
“人為萬靈之首,山野精怪到一定地步也是化為人形修行,妖魔道人的修行法,通常離不開人之魂魄”。
“這也是為何,一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只要修邪法也能夠進度神速,就像這人,根骨差的出奇,可現在已是半步化境”。
與其成為血煞老人養料,不如她一把火燒了。
張觀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終於明白了棋局的最後一步落子。
血煞老人從一開始就打算,獻祭了所有修行他所傳邪法的人,包括那些並非出自金陵縣的妖魔道人。
想到這裡,張觀山抬起頭來,仰望天空。
透過烏雲,他好似看見了一道屏障,彷彿一個透明的玻璃碗,將整個金陵縣給倒扣在其中。
“金陵縣若有人死了,大陣便會將其魂魄捏取,為血煞老人所用”。
張觀山能看到這屏障,黎清秋自然也能看到,並出言解釋一番。
妖魔道人都被獻祭了,進縣城殺人這件事,自然要另想他法,方才有了妖怪屠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