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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形,不能役無形;能役有氣,不能役無氣;能役有心,不能役無心。無心則無氣,無氣則無形。無心於生死,而生死不能累。”恍惚間,他忘記了體內凝聚不散的毒素,經脈中兩股冷熱相反的氣流終於開始緩慢流動,全身似乎都在歡快地呼吸,忘記了一切,他眼中只有那緩慢流淌的氣流,時間也似乎停止,周圍的一切都凝固起來,那晶瑩的雨滴忽然停滯在空中,異常妖豔美麗。

趙烈輕輕睜開雙眼,眼中似乎和往日有了少許變化,但無從琢磨,他輕柔地眨了眨眼睛,雙眼變得和往日沒有什麼分別,依舊寧靜平和。

深秋的涼雨充滿了憂愁和冰冷,歲月無聲流走,日夜辛勞和終日憂慮讓宛兒嬌小的身子不堪重負,終於在這迷濛的煙雨中病倒了。趙烈異常心疼,他們的角色暫時互換了,他每天精心煮好稀飯,幾顆碧綠的烘青豆,一撮桔紅色的胡蘿蔔絲,開水衝下去,便冒出沁人的幽香,讓人饞涎欲滴,然後親自微笑著一勺勺餵給憔悴的宛兒。

禍不單行,就在這個飄落金黃樹葉的深秋,老伯也似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整天不停咳嗽,燈盡油枯,同樣只能躺在床上凝望窗外美麗的樹葉悠然飄落。

雖然宛兒執意不讓趙烈外出賣畫,因為那樣太危險了,隨時可能碰到江湖中人,但趙烈臉上閃露出淡淡笑容,毫不在意自身的危險,每天揹著畫好的書畫到外面賣畫,換回少許銀子維持生活。

趙烈悠然走在回家的路上,昔日的長髮被宛兒小心地盤在頭上,依舊是枯黃暗淡無光,穿行在駁岸、拱橋、水巷中,後背還揹著臨行前宛兒叮囑拿上的一把平頂油紙花竹傘,他輕輕踩在整齊而又狹窄的石板街面上,靜謐的街巷到處是三三兩兩的行人穿行,一陣涼風拂過,灰暗的天空忽然灑落幾滴雨水,路邊的行人紛紛撐開手中的雨傘。

趙烈任憑冰冷的雨水灑落身上,他喜歡在雨中漫步的滋味,更何況這不過是溫宛的小雨,涼爽宜人,他靜靜走在窄窄的老街上,腳下是光滑的石板,路邊是斑駁的青磚和黛瓦,連石板街也似乎泛起了水光,許多大匾有了些退色,卻顯示著老宅的年紀,刻畫出歲月的痕跡。

灰色的天空淫雨霏霏,前方是一條蜿蜒秀美的小河,河的兩邊是青翠如煙的垂柳,河中的蘆葦在微風中輕輕的晃動,濛濛細雨輕柔的落在清澈的河水中,無數的漣漪互相糾纏在一起,纏綿悱惻,緩緩流向遠方。

趙烈走在一坐古老的石拱橋上,拱橋的造型曲線優美,橋下的水面上倒映著影影綽綽的垂柳,秋日雨霽之日,石橋佈滿了青苔,而岩石逢間長出的綠色蔓條几乎垂到了河面上,開滿了紫色的小花,遠處幾縷炊煙在細雨中嫋嫋升起,寧靜而祥和。

遠處迅速走來大對人馬,數十人默默無聲地走在路上,空氣中發出刀劍相撞的恐怖聲音和整齊穩重的步伐,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趙烈抬頭望了一眼,發現他們是是神刀門的人,他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笑容,神色自若,沒有絲毫的慌張,輕輕朝橋上望了望,發現剛好有一個少女站在橋上,他輕輕走到她身後,忽然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枝,溫柔地撐開背後那把油紙花竹傘。

少女驀然一驚,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剛想掙開,忽然發現緊緊樓住自己的輕薄男子一把撕開上衣,露出了渾身野獸般強勁的肌肉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傷疤,她心中一涼,知道遇上殺人不眨眼的惡徒,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趙烈飛快地合上衣襟,淡淡笑道:“秋雨傷感,你陪我在這裡看秋雨水景吧。”

輕盈的油紙花竹傘把飄落的雨絲擋住,神刀門大隊人馬走到了橋頭,殺氣逼人,就連他們刀劍相撞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趙烈微笑著伸出左手讓少女驚恐的頭部親密地靠在他的懷中,右手溫柔地替她舉著花竹傘檔雨,似乎沒有看到身後那些神刀門幫眾銳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