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了許久,離漾若山谷的空音緩緩而出:“格日樂氏念清歌違抗聖旨,深夜偷偷潛入百里殿,故有百里芷遇害之嫌,朕特此即日起禁足於玄鳴殿,罰俸祿三個月。”
念清歌怔愣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望著離漾,禁足於玄鳴殿?
這道聖旨包庇念清歌包庇的太過分了,離妃覺得不平衡,聲音悽悽:“皇上晝夜批奏摺已經很疲憊了,若是在花時辰來審婉昭儀一定會讓龍體抱恙的。”
“那離妃的意思是。。。。。。”離漾故意陰陽頓挫的問。
離妃不急不慢的說:“若是皇上相信臣妾,不如將婉昭儀交給臣妾來審。”
“水兒的身子不好,而且膽子很小,婉昭儀現在被懷疑是殺害百里芷的兇手,若是傷了愛妃就不好了。”離漾的話雖然說得好聽,裡裡外外都好像是為了保護離妃的安全似的,但是深層的意思還是不想把婉昭儀交給她:“婉昭儀在朕身邊,她不敢做什麼,朕看著她。”
“皇上。。。。。。”離妃不甘心的喚著。
“好了,夜深了,大家回去歇息。”離漾聲音嚴肅,轉而看向德公公:“德公公,處理一下。”
離漾久久佇立在那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似的,回頭,只見念清歌仍然傻乎乎的跪在那裡,他嘆了一口氣。
她怎麼這麼傻?
輕咳一聲,聲音沉冷嚴肅:“婉昭儀,跟朕回去!”
“是。”念清歌弱弱的應著,小手提起裙襬忍著痠痛的難耐感起身跟在離漾的身後。
念清歌馨香的氣息縈繞在離漾的鼻息間,離漾的嘴角不著痕跡的稍稍勾起徑直朝前面走去,念清歌乖巧的跟在後面。
青石板路上。
離漾舒服的坐在龍攆上,念清歌可憐巴巴的站在龍攆的旁邊,百里殿距離玄鳴殿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念清歌只覺得自己的腳快要斷掉了,走路開始漸漸慢了起來。
愜意萬分的離漾手指輕輕的叩在龍攆的邊緣上,一回頭,竟然發現念清歌的身影竟然消失了,他心裡一緊,無數種想法穿梭在腦海裡,是不是這個倔強的小東西又跑掉了,才想著找人去追念清歌,視線不經意落在龍攆後的一個嬌小身影上,他那顆懸在喉嚨口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抬手示意前面的人停下來,離漾倚靠在龍攆上,片刻的功夫,念清歌終於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看了離漾一眼。
離漾陰沉臉,聲音冷冷:“蝸牛都比你快。”
念清歌怔愣了半晌,離漾不耐煩的聲音幽幽的飄過頭頂:“快點,朕乏了,想歇息。”
“哦。”念清歌疲倦的應了一聲,只好咬著牙一跑一顛的跟著離漾,走了好久的路,木蹄鞋夾的腳趾都疼了,念清歌只好中途停下脫掉木蹄鞋拿在手裡繼續走,離漾望著她蔫蔫的小模樣忍住下去把她抱上來的衝動。
畢竟人多眼雜。
好不容易到了玄鳴殿,早已過了亥時,還有一刻鐘就到了子時,子時的月愈發的圓潤,一團團烏雲飄在月兒的周圍,勾芡出了一副天狗食月的假象。
離漾屏退了所有眾人,一個小太監弱弱的說:“皇上,德公公說了讓奴才們來侍候您。”
“不必。”離漾擺擺手,而後瞄了一眼光著腳丫的念清歌,道:“有婉昭儀呢。”
說著,離漾將門大咧咧的一關。
念清歌呼了一口氣:敢情把她當婢女使喚了。
“掌燭。”離漾一邊使喚著念清歌,一邊徑直朝內殿走去。
望著他瀟灑的背影,念清歌嘆了口氣,只好蔫蔫的將蠟燭燃起,整個玄鳴殿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橘色,顯得格外溫馨溫暖。
她呆愣在原地,不知現在自己是以嬪妃的身份呆在這裡還是以犯人的身份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