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縣主救過你,你就有本事了,你在我眼裡連個屁都算不上,若不是你能找事能惹事,又有貴人願意管你的破事,你這輩子見都見不到我,我能跟你費這麼多口水已經是耐著性子了,少跟我廢話!”
李遺看到了雷彭握刀的手,知道這位軍爺好話不會說,壞事兒未必不會做。
乖乖合上大門,跟在雷彭身後。
今晚月色很好,異常明亮。李遺抬頭看去,一道碩大的光圈環在月亮周圍,所有的雲彩都被擠在了光環之外,在深夜中肉眼仍可見厚重雲層的層次。
跟著雷彭走過熟悉的街道,快到府衙時二人拐入了一道巷子,李遺對居民區並不熟悉,也就失去了方向。
只知道七拐八拐,雷彭領著他進了掛著兩盞紙皮燈籠的院子,院子裡略顯簡陋,只有堂屋裡亮著一盞燈,透過窗可以看到一人影坐在燈下。
雷彭報告道:“軍司馬,人帶到了。”
燈下那人走了出來,藉著月色,李遺看到那人瘦削的身形,清秀的五官。仔細打量,李遺想起這人是前幾日與翟聞一起迎接那少女的黑甲軍士。卸下甲冑,倒覺得此人更像是一個儒雅的讀書人。
那人面色和善,手指院子裡擺好的一桌兩座,含笑道:“請坐。”
李遺乖巧地落座,猶疑著雷彭坐在哪裡,卻看到他轉身站在門口,隱入了院牆的陰影裡。
那人移步到另一椅子旁,伸手撣了撣身著的黑色錦衣,倒出兩杯茶來,開口道:“小兄弟不必緊張,今日沒有別的意思。”
他看向李遺,右手食指指天:“今日有毛月亮,雖說不罕見,卻也是個稀奇,請你來賞月,飲茶,聊天。”
李遺覺得自己應該答話說點什麼,但是摸不清楚狀況的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於是趁對面這人飲茶的空隙,開口道:“軍司馬大人,小子不知如何入了您的法眼,勞煩那位軍爺深夜尋我。我實在學不來賞月飲茶的風雅,不過您要是想喝酒的話,我是賣酒的,我請您喝一杯吧?”
那人面色依舊和煦,自斟自飲道:“小兄弟不必那麼客氣,他叫雷彭,我叫周延,做什麼的你也知道,什麼都伯,什麼軍司馬想來你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他歪歪頭,饒有興趣繼續道:“不過你還知道什麼是風雅,呵,讀過書?識的字?寫的文?”
李遺老實答道:“讀過書,識得字,文章卻是寫不得的。”
周延還是含著笑意,輕聲道:“寫不得文章不礙事,會寫訴狀也成事的。”
:()隨風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