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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命如草芥

駐馬處,姚文意端坐馬上,穆雲垂還揹著那個揹簍,默默下馬,姚文意的幾個親隨自然寸步不離。

穆雲垂沒有任何言語,馬連趕到營地之後,隨口說起不遠處遭遇一人的事情,所有人就都預料到了少年的這一結局。

房屋過火人過刀,行軍路上常有發生的事情。

殺人滅口,保密行蹤,幾乎所有騎兵衛隊都會隨手做的事情。

所謂無辜或餘辜,誰會去思量呢,誰會去問一問草原上的草願不願意被牧民刈掉?

尤其是在這種荒野之中深夜遭遇,李遺在被發現之後就不可能會有第二個結局。

穆雲垂走到少年身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沉重。明明自己連少年叫什麼都不清楚,甚至從未好好說過幾句話,自己自認為的一個善舉最終卻害了他。

他摘下揹簍放在李遺身邊,那裡邊原封不動地裝著李遺採摘的藥草和兩張狼皮,至於匕首,早已不知被收到何處。

穆雲垂不死心地將手探到少年鼻下,僵硬的手指緩緩收回。

身體還保留著常人的體溫,但氣息確實是一絲一毫也感受不到了

他抱著最後的希望探向李遺的脖頸,居然察覺到了律動!

他再三確認明確了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大聲吼道:“救人啊!還沒死透!”

姚文意卻依舊端坐,一言不發,一令不下,他身後的隨行軍醫自然一動不動。

,!

穆雲垂又轉眼看向這五名羌騎,他們看向劇中的馬連,馬連猶猶豫豫終究只是向穆雲垂行了一禮,一言不發。

穆雲垂冷冷一笑,對姚文意道:“這就是你的誠意?讓我如何相信你的誠意?”

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眼前少年實在是已經經不起任何耽擱,即使現在施救也未必救得回來了。

姚文意依舊不為所動,將穆雲垂的冷嘲熱諷視作耳旁風。

穆雲垂用力捏緊了拳頭,咬咬牙翻身上馬向營地奔回,姚文意的親隨護衛倒像是他的親隨護衛一路隨行。

終究他還是不忍,聲音從離去的馬背上傳來:“你們梁國人的命,你們不要我要,你想要的可以給,前提是他活著!”

姚文意聞言也不拖沓,也策馬緊隨其後,留給原地的羌騎五人和兩名隨行軍醫一句話:“他活都活,他死都死。”

留下的七人面面相覷。

紀竹王筴似乎想起了什麼,小心又急切地在少年破破爛爛、沾滿血汙的衣服中摸索出一塊物件,已經被血浸透的烏金。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抽出了一隻火摺子就開始烘烤。

兩名軍醫藉著幾隻火摺子的光亮開始檢查李遺的傷口,每天都見識殺人與死人的二人只能暗暗祈禱那該死的羌騎手手沒有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說句難聽的,二人殺死、治死的人要比救活的人多得多。

畢竟軍隊之中,要麼小傷不用治,要治的傷都是對方沒有留餘力造成的,不是重傷就是殘疾。

仔細檢查過後,二人輕輕鬆了口氣,少年的傷口很長很深,但終究沒有傷到臟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失血過多,若是置之不理,到不了天亮必然無可挽回。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止血,二人將軍中常用的金瘡藥面傾撒在傷口上,卻被還在湧出的鮮血一點點融掉。

二人狠狠心準備就這樣先縫合再說。

紀竹王筴二人將這兩人撇到一邊,顧不上說一句話,一人聚攏了傷口,一人將烏金塑形拉伸,-儘量覆蓋在所有的創口之上。

在七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之中,鮮血不再流出,甚至不再往外滲血跡。

馬連顫聲道:“流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