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的牢房。
突兀的光亮刺地李遺與穆雲垂雙眼疼痛,急忙躲避著那些光亮。
待逐漸適應後,他們看到了面前那與潮溼的地面十分契合的溼漉漉的姚文意。
姚文意麵無表情,問穆雲垂道:“七王子早料到會是這樣?”
剛剛捱過今日大刑的穆雲垂含著淡淡笑意,無視姚文意手中長刀:“早勸誡過小侯爺的,穆雲景不會如你的意的。”
姚文意淡淡道:“他不如我的意不要緊,只是他一任性,大家都不會如意了。”
揮手就要讓獄卒帶穆雲垂出去。
穆雲垂擺擺手“我自己走。”
姚文意意識到什麼:“你是自己求死?”
穆雲垂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我從未說過我恨燕國,恨穆家,我只是恨死了太多本不應該死的人。我一直都是穆氏子弟,燕國將軍。”
姚文意聞言,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精明算計過那麼多人,終於相信了別人一回,居然還被利用了。
姚文意手指抹過刀鋒,率先出門:“我親自送你上路。”
李遺驚恐著站起,急切道:“要死了?!”
姚文意直接無視了這個人,穆雲垂掙脫開獄卒,對李遺笑道:“小子,老實在這待著,我們還會再見的。”
李遺慌張了,穆雲垂是他當下最為親近的人,他不是很明白一直以來被敬為上賓的眼前人怎麼一下子被打入地牢日日上刑,這又一下子要拉去殺頭的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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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雲垂拍拍李遺肩膀:“梁國沒啥好人,你還不錯,蠻有意思,挺喜歡跟你說話的。可惜我身上沒什麼能送你的了。最後再幫你做點事。”
他轉頭對姚文意問道:“小侯爺,最後有個不情之請啊,事成之後,放他回家。”
姚文意回頭看了二人一眼:“你沒資格再跟我談任何條件。”
穆雲垂意料之中地撇撇嘴,對李遺嬉笑道:“那咱們二人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李遺不知如何道別,在原地手足無措,臨了從袖口脫線的夾層裡抽出一個紙包塞給穆雲垂:“真到了那個時候,吃一點,不疼。”
靜息散,李遺偷偷藏起的存貨。
穆雲景沒有拒絕,瀟灑轉身,手腳鐐銬已經開啟,他大步流星走出牢房,走去自己該走的地方。
姚文意在其後跟上,李遺卻叫道:“慢著!我也要去,我要去送行!”
只是無人理睬他,人影散去,火把遠離,少年在黑暗呃角落裡獨自嚎叫、抽泣。
走出地牢,穆雲垂深深吸了一口溼潤、新鮮的空氣,洗去肺裡的汙濁,他滿足地笑了,隨後閒庭信步般地跟在領路公差後一步步向城門走去。
臨死的穆雲垂依舊四處張望,燕國輕騎出現在城外的訊息早已不脛而走,沂陵城四處城門緊閉,各類守城物資已經搬到了大街上、城牆上,軍士、軍馬正有條不紊地四處配置。
肅清的大街上,商鋪門窗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大街上備戰的動靜。
穆雲垂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己走向了生命的終結,依舊四處張望,尋找著新鮮事物。
姚文意站在佇列最後,他始終沒有打傘,任憑雨水將他如何澆灌。
他突然對自己產生了強烈的懷疑,因為他發現如何也看不透眼前這個同齡人。
莽撞地闖入了梁國腹地,卻謹慎地算計自己到這一步,似乎他被自己俘虜都是一場從頭到尾的騙局。
穆雲垂似乎是有兩張面孔,面對李遺的嬉笑怒罵和麵對姚氏兄弟的嫌棄作懟,那一張臉的真情流露讓人察覺不到絲毫虛假;面對每一次殺伐和算計,又輕描淡寫地讓人探不清虛實。
姚文意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