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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我當著他的面攔住一個小和尚問路,果然,茅廁要出了後門才可到。我裝模作樣地和他說了一聲,才順著小和尚說的路走了。
茅廁靠著後山,我繞著走了一圈也再沒尋著別的路。只有冒險了!我匆匆地進了茅廁,三下五除二把外面的綾羅綢緞扒下來,捲成一團,塞在牆角。又放下頭髮,迅速盤成一個男子常結的髮型,拿事先準備好的布條纏上。聽聽外面沒有動靜了,我才鑽了出來,低頭從法堂旁邊慢慢地繞過去。
我走得不急不慢,心卻咚咚跳著,後背滿是汗。天可憐見,楊騁風千萬不要這時候出來。路過法堂正門口,我眼角的餘光瞥見翠環她們正在東面的樹下坐著歇息。我低下頭,繼續抄著手往前走。過了法堂,我便順著路往西走,迅速地邁開步子,直接奔正門而去。我今天必須走得越遠越好,明天恐怕就走不了了。
後面靜悄悄的,我斷定沒人注意到我。東面停放了楊家的車,我轉頭往西看,有不少般載,於是我跳了上去,說了一聲“往前走”,牛車咿咿呀呀地走動了。
“公子這是去哪兒?”
我心裡又有了一個想法,“老倌兒,你走遠端不?”
“走。”
“往南最遠走到哪兒?”北邊我是不會去了,揚州、湖州哪兒都不去。
“南啊,泉州,去送過貨。”老倌兒一口明州本地話。
我沉吟了一會兒,“去泉州好多錢?”
“五貫。”他豎起手指,我點點頭,泉州就泉州,離那些地方越遠越好。
天童寺在城外,遠遠望去,還能看到明州城的城門。我對一切毫無留戀,只是心疼我的小越己。越己,醒了嗎?紅珠給你換尿布了吧。昨晚最後給你餵了一次奶,該差不多餓了吧?想讓你多吃點兒,你非要睡,以後就要吃別人的奶了。越己,娘對不起你,這輩子娘再也見不到你粉嘟嘟的臉了,見不到了,見不到了……你爹會告訴你娘死了,可娘知道你會好好地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越己,恨媽媽吧,媽媽不是人!
我擦了擦淚,看看前面的路。是,我得往前看,哪怕是一個不完美的命運,我也得往前看。
我們一路走著,上車後老倌兒就看出了我的性別。我撒謊說我是被打發出來的丫鬟,他也將信將疑的。一路上我提心吊膽的,生怕他欺負我是一個女的。事實證明他是一個十分忠厚的人,只管趕車,有時也和我說說話,但言辭謹慎有禮。我慶幸自己終於有了一回好運氣。走了大半個月,我們才到了泉州。
“姑娘,”臨下車,一向寡言的老倌兒突然發話了,“姑娘在這城裡可是有熟人?姑娘別多心,我看你也不是普通的丫鬟,這泉州話不抵明州話,極為難懂,姑娘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還有人關心我,哪怕是個陌生人。我多給了他一些錢作為酬謝,目送著他掉轉車頭走了,心裡百感交集,湖州、揚州、明州,一切都再見吧,一切都再見吧。加油啊,司杏,加油!
我先找錢局兌了點兒錢,摸出錢票,淚在心頭,君聞書當時的細心在這時果然救了我。也許,他那時已經猜到我會逃出來?他成親了,真好,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希望他幸福。
泉州在宋朝也是一大外貿港口,對外貿易十分繁榮。只是宋朝大多是官賣,少數貨物可以進行民間外貿,各種把戲猖獗,當地市面卻十分繁華。我尋了間小客棧住下,十分貴,還算安全,想起上次住小客棧是在湖州,和荸薺一起。命運多麼相似,又有多麼不同啊。兩次都是逃出來的,但已經物是人非了。
泉州人說的是閩南語。閩南語是頗古老的古代漢語,用佶屈聱牙來形容也不為過。第二天,我先去當地衙門報身份。胖胖的師爺問:“哪裡來的?”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