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他對我有恩,而是因為我瞭解他。
君聞書笑了,“沒事,不至於,看造化吧。有你這個回答我就放心了,我知道自己沒做錯。司杏,以後如果真知道了什麼事,別怨我,要記得,那天你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哀。”
又轉向我,“晚飯還沒傳吧?讓看榆去說,晚上我想吃栗子白菜,清淡。今晚不要粥了,要鴨湯。”我應了要出門,聽見侍槐從門口道:“少爺,老爺傳話讓您過去。”
我眼見君聞書的眉間堆起陰雲,又似乎有點冷笑,卻平平和和的對我說,“沒事,你去吧,晚上我回來吃飯。”
飯已經熱過好幾遍了,我自坐著細想他話的意思。總覺得君聞書有事,心裡有些擔心,到底什麼事,至於這樣。君聞書戌時二刻才回來,進門時有些怔忡。“少爺?”我試探著問。他勉強一笑,“沒事。飯呢?”我端上來,看得出他味同嚼臘。
“少爺,沒事吧?”乘著收拾碗筷的時候我問道,君聞書略一搖頭,“只是有些累,畢竟這麼些天,好壞,先這麼著吧。”見我一臉的不解,他又扯了扯嘴角,“沒事,不用擔心,你好好的就行。”我沉不住氣,“少爺,到底什麼事?”
君聞書笑了,“沒事。司杏,這事了了,以後我們就不會這樣了,我們就打算以後吧。”
那天后,君聞書忽地很少出門,我覺得有些反常,倒是林先生經常來,每次來,君聞書就客氣的讓我出去,我也樂得清閒。
年很快的來了。與去年不同,君聞書非但自己不想添什麼,也不讓我出門,沒有理由,就是不讓出。君府每年都很冷,似乎今年更冷,也不見什麼喜慶的煙花。和鋤桑幾個私下議論,他們也都覺得奇怪,但誰也說不出個什麼理由來。年就在平淡中過去了,我覺得平淡中還有點緊張的氣氛,為什麼,我也說不出,只是感覺。
轉眼又是飛花的春天,今年突然發現榆錢很漂亮,在樹上如千般碧玉,落下來又不似花兒那般讓人傷春。君聞書越來越像個大人了,目光中有著凌厲和堅定,與以前不同,他待在琅聲苑的時候越來越多,日子便似回到幾年前,他讀書我找書。只是我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經常發呆。林先生還是經常來,也不似以前那般談書論道,更多時候是兩人在小聲商量著什麼,不讓我聽,我也不想聽。
四月裡的下午,君聞書不在,鋤桑找引蘭去了,看榆和栽桐一個去前院找管家,一個跟著園丁去圓珠湖放水。我一個人坐在木蓮樹下發呆,眼前忽然站了一個人,抬頭一看,有些吃驚——楊騁風!
多日不見,楊騁風的樣子卻讓我吃了一驚——沒有了洋洋得意的氣勢,人瘦了不少,眼睛有些澀,一臉的頹喪,淡綠的袍子上也滿是褶皺,還帶著些汙點,整個人看起來一副衰敗相。他默默地看著我,不說話,眼神沒有以前的放肆,倒有點兒哀傷。
“見過二姑少爺。”我起來行了一禮。
他動了動嘴唇,似是笑,卻不見一絲笑意,“還叫二姑少爺!”
不叫二姑少爺叫什麼?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望了望四周,“能否找個靜點兒的地方說話?”他看著我,口氣完全不似以前的命令,目光中有些哀求的意味。
我心裡一動,他怎麼了?本要拒絕,看他那有些哀求的目光,我心存疑惑,便有點兒心軟了。反正這裡是琅聲苑,他也不敢怎麼著。
我默默地往後院走,他也跟上來,聽聲音感覺步子很沉重。覓到一處花叢,我在後面站定,他停在我面前。“現在見你一面不容易。”他咧了咧嘴,聲音沙啞,笑得極勉強。
“二姑少爺這是怎麼了?”我垂下眼簾,只盯著旁邊的花兒。
他有些吃驚,“你……你不知道嗎?”
我抬頭,見他並無捉弄輕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