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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撲克的雛形,只是更風雅些。以前只要君聞書帶了侍槐一出去,我們四個頭就湊在一起玩葉子戲。結果不用說,肯定是鋤桑輸的最多,我和栽桐的成線不相上下。我們被抓過一回,那次是君聞書突然回來,鋤桑正臉上貼滿了紙條兒,來不及拽下來。君聞書陰沉著臉,責備的看了我幾眼,卻也沒說話。這茬兒既然提起來了,我便不敢再說什麼了。我雖然知道君聞書對我的感情,我就是覺得他離我很遠。

剛開始我挺拘束,和主子閒聊,未免有點“陪太子讀書”的感覺。慢慢的,聊開了,也便好了。我們有時聊書,有時聊各家觀點,有時聊花草樹木,也聊他那個時代的興衰,臧否臧否人物,也說說各種掌故。越聊越愛聊,隨便扯個話題便海闊天空一把。聊到興起,兩人大笑。聊到不同,各不相讓。我常常露餡兒,把宋朝以後的東西說跑了嘴。不過,還好,我們的話題中沒有涉及過高科技,否則我真怕我這電腦達人會說出點啥來。

君聞書最愛和我說的就是古人,在他看來,有些人的悲哀是身世的悲哀,不可更改,不能走脫。而在我,我則認為,有些東西雖不可能改變,但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去老想著悲哀,直面才對,否則,悲哀只會更悲哀。君聞書聽了也不語,一幅沉思的樣子。

聊天最能體現一個人的真興趣和真水平,君聞書從來沒和我聊過店裡的事情,看得出來,他確實不喜歡。揚州地庶人安,一向學術盛,宋代更是書肆氾濫之所,君聞書浸淫於此,其胸懷眼界倒不比我低。我挺慚愧,雖然是碩士畢業,但讀書的旁雜心、功利心太多,遠不似君聞書在窗下一坐便是十幾年的功力深。我也覺得可惜,君聞書是天生的學者料子,能做商人的人或許很多,但天生的學者卻很難得。一時聊到此處,君聞書也長嘆,“事不由人吶。”

或者,是,事不由人。曾經有人說,人無恆產,必無恆心。但說到底,幾個人能脫離開物質的束縛或生存的壓力?君聞書是君家的獨子,愛好和興趣都是君家獨子這張招牌下的東西,他活不脫這個的,這是他的背景,用現代流行語就是:走不脫的背景。我呢?我我也有我的背景,穿越來的,就是我的背景。至於這一世的丫環身份,只是障礙而已。我的背景我走不脫,和君聞書聊的再好,他的背景和我的背景,我們都走不脫。

初五一過,君聞書便忙了起來,每天都外出給各色人士拜年,而每次回來都一臉的疲憊。有一次,他和我說:“唉,我真是受夠了。和那些人說話真累,讓我清清靜靜的過過日子不好麼?讓我安安靜靜的讀讀書不好麼?讓我閒閒淡淡的和你聊聊天不好麼?這天天轉來轉去的,偏偏又是跟著我爹!”我也只能安慰他幾句,人生天地間,哪有不受累的?我還是人家的丫環呢。君聞書帶著侍槐走了,我就和鋤桑他們玩玩葉子戲,有時也關上門讀讀書,要不就是琢磨著給荸薺寫信。

真的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荸薺了,一想到荸薺,就是手摸他頭的溫暖感覺,嘿嘿,荸薺,笨荸薺,不會變的荸薺。我很想去看看他,真的很想,還有多久?我算計著,君聞書該娶親了,新夫人進府,我這丫環就要退了吧?君聞書是個君子,也不會強我,既與我有主僕之誼,到時由我自己擇個去處就算了。荸薺,等著我喲,我差不多要能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累死了,大家也多保重。

第四十五章 相隔(二)

二月要春試了,不知荸薺準備的怎麼樣?我心裡也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好好的,順順利利的,遂了心願,考上。另一方面又覺得他實在不像個官場中人,真做了官,怕也不得意。宦海沉浮的,與其將來做個淡官擔驚受怕、委曲逢迎的不得志,不如像現在這樣,安分守己的過過日子,支點小門面,也夠了,什麼樣的日子才是幸福?非得要高官厚祿大福大貴?無論他似君聞書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