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羨低了頭,語氣中都是歉意,「對不起,在下愚昧,想不到其他有暗示性的辦法了。」
雪絨嘆了口氣,「你要告訴我些什麼?」
「當年的事,以及現在的一些事。」蔣羨抬頭看了眼那棵已經枯死了的廣玉蘭,眼底都是悔恨,「當年的事如果你刻意去打聽的話,應該會得到這樣的答覆,蔣氏不孝子蔣羨娶了一個妖婦,害的三百多個無辜百姓慘死。
一個姓鄭的捉妖師為百姓主持公道,逼蔣羨殺死了妖婦,但可惜蔣羨能力不足,在殺死妖婦之後,也駕鶴西去了,從此蔣氏沒落,三十年後,阮仙川除舊時管家外,再無朝陽街蔣氏後代。」
雪絨皺起的眉間多了幾分同情,「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蔣羨苦笑了一聲,「當年的事都怪我,怪我保護不了灩兒,保護不了蔣家。
那個姓鄭的捉妖師其實是我父親年輕時結下的仇家,他來阮仙川就是為了復仇,他設計陷害灩兒,就是為了逼我背叛蔣家,但是……」
蔣羨的心猛地痛起來,「但是我不願意放棄蔣家,也不願意傷害灩兒,我選擇了用自己換他們安寧,可我沒想到千算百算,最後竟被自家人自決後路,既沒有保住蔣家,又害的灩兒如今……」
雪絨見他這個樣子,心裡那窩火更大了,她絕對不會饒過造成這個局面的那個人,「你夫人她是怎麼被帶走的?」
「他們用了一種很奇怪的法術,在沒有破陣的情況下帶走了灩兒,而且從外面用法術探尋的話,那裡面就好似還有灩兒的存在。」那一日他們來的時候蔣羨有攔過他們破陣,只是他根本就不是來者的對手。
果然是木偶術,雪絨眉間的溝壑更深了,這下子可是真的麻煩大了,「你說『他們』是指幾個人?」
「一男一女,而且在他們身上分別有著捉妖師和妖的氣息。」
雪絨眼底閃過一絲殺氣,看來魑魅是真的回來了,那日上官弟子看到的自稱是梓潼山妖的應該就是她。
可是,魑魅自爆身份是為了引我來此,但他們帶走灩兒又是為何,還有那個捉妖師又是何許人也?
蔣羨對著雪絨行了一個大禮,用乞求的語氣開口道:「蔣羨自知有罪,因自己的錯誤給阮仙川帶來了那麼大的麻煩,還請你能夠替阮仙川解決這個麻煩,讓我這孤魂也能少些悔恨。」
雪絨扶起蔣羨,這怎麼能是他的錯呢?他不過是想護住自己心愛的人而已,再說有罪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他們都是因為魑魅為了復仇才被牽扯進來的。
「你知道你夫人現在身在何處嗎?」
蔣羨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在城外傷傾山。」
「我會把她救回來的。」
蔣羨苦笑了一聲,搖搖頭,「救不回來了。」
雪絨出蔣氏故居的時候,她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袖,眼圈已然泛紅。
陽逸宸見她走了出來,忙走了過去,雪絨抬頭看向來者,心裡覺得有點苦澀。
「陽逸宸。」雪絨輕輕開口,語氣裡帶了一點顫音。
陽逸宸走過去,把手帕遞給了雪絨,「我在。」
本以為雪絨會說些什麼情深深的話,可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陽逸宸,你丫的是不是個偷窺狂,你跟著我幹什麼?」
陽逸宸黑臉了,他還不是為了她,沒想到轉過頭來,她竟然這樣說他,算他白操心了。
陽逸宸冷著臉轉身就要走,雪絨卻突然伸手抓住了陽逸宸的袖子,可憐兮兮的開口,「陪我站一會,好嗎?」
陽逸宸雖然不知道蔣羨到底跟雪絨說了些什麼,但看到雪絨這個樣子他心疼了,他轉過身摸了摸雪絨的頭髮,輕聲道:「無論他告訴了你什麼,你都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