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朝延的處置,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了你的職份了。可嘆的是小朝廷只求偏安,令多少英雄無用武之地!”
寒暄過後,蓬萊魔女說明來意。耿照道:“我剛好是從辛大哥的衙門出來,他的衙門,轉過這一條街就到了。我帶你們去。”蓬萊魔女道:“你不是另外有事麼?”耿照苦笑道:“我現在除了每天督促將士操練幾個時辰之外,就悶得發慌了。”秦弄玉笑道:他閒著無聊,這幾天正在跟他辛大哥學做詩填詞呢。”
蓬萊魔女道:“那也很好,你將來也可以做個像辛棄疾那樣的文武全才的儒將。”耿照笑道:“那可差得遠呢!朝政如此,老實說,我也有點意冷心灰,不想再當什麼勞什子的將軍了。依我的志願,我倒想像你們一樣,做個江湖俠士。”
談笑之間,已到衙前。耿照是熟人,無須通報,便領他們進去。只聽得吟聲琅琅,辛棄疾正在書房朗誦他的新詞。耿照低聲笑道:“辛大哥興致倒好,咱們且別擾了他的清興。”
只聽得辛棄疾朗吟道:“徵埃成陣,行客相逢,都道幻出層樓。指點簷牙高處,浪湧雲浮。今年太平萬里,罷長淮千騎臨秋。憑攔望,有東南佳氣,西北神州。”這首詞正是辛棄疾為此次宋軍的大捷而賦的。大意是說兩淮地區,今年料想下會有兵禍了,地方上也應該可以安心建設了。可是登樓四望,東南雖是一片大好氣象,西北神州卻還未恢復啊!
聽至此處,蓬萊魔女不覺一聲長嘆,辛棄疾大開房門,“啊呀”一聲叫道:“柳女俠,是你來了!怎的還在外頭,肩進來坐呀!”
蓬萊魔女笑道:“打斷了將軍的詞興了。”辛棄疾也笑道:“都是幸虧你們在採石礬一場大捷,我在這裡才得以安心填詞。
柳女俠,你剛才聽詞興嘆,是何緣故?莫非我這首詞有什麼不妥之處麼?”
蓬萊魔女嘆道:“詞是好詞,可惜當前世局,卻不如將軍所想的那麼美好。只怕就是今年,也未必能夠就如將軍所說的太平萬里呢。”辛棄疾道:“朝廷只思偏安,虞元帥已給召回,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但金主完顏亮亦已被殺,金國目前正在忙於收拾敗局,今年總不至於再來南犯了吧?”
蓬萊魔女道:“外禍暫緩,內憂續長。朝廷怯於對付外敵,卻勇於殘害義軍。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如今又來要‘襲匪’了,老百姓哪能夠有好日子過啊?”
辛棄疾駭然道:“我只是聽說朝廷下旨叫李寶所部的義軍遣散,這個措施我已經認為不對了,難道他們還要把義軍當匪來襲麼,這,我尚未有所聞。柳女俠,你聽到了什麼訊息?”
蓬萊魔女道:“我不是耳朵聽來的,是親眼見到的。太湖已被官軍奪了,如今正在重稅盤剝漁民呢。將軍還未知道嗎?”辛棄疾道:“這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吧?前日有一位常州來的朋友談及,他知而不詳。聽他說又似乎是太湖‘群盜’的火併。”
蓬萊魔女道:“真相是官軍勾結了外地來的綠林敗類,奪了義軍的太湖。這位東園前輩知道得最是清楚。他就是替太湖十三家寨主王宇庭來見將軍,向將軍討教的。他還帶了一封華谷涵給你的親筆書信。將軍,你不怕給人加以‘通匪’之罪吧?”
辛棄疾哈哈笑道:“柳女俠,你也忒小覷我了。王寨主是我素來佩服的豪傑,即使朝廷將他當匪,我也願意與他結交。何況華大俠又是我的知己朋友,朋友有事,理當分憂。東園前輩,請你將事情說個明白,咱們從長計議。”東海龍交了華谷涵那封書信,待辛棄疾看過,這才說道:“我已經知得清楚,這是常州團練使王大信與柳元甲、宗超岱兩股綠林敗類互相勾結,幹出來的勾當。”
辛棄疾沉吟道:“柳元甲這名字好熟!哎,他不是富甲一方的、什麼千柳莊莊主嗎?”
東海龍道:“不錯。他表面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