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大會炒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江湖中有不少人都意欲前往名劍山莊一睹這場難得的盛會,畢竟自中原武林各大門派接連遭受摩尼教的重創後,昔年幾大門派玉皇頂的比武大會也不再舉行了,大理寺令狐少卿橫空出世後,沉靜已久的江湖已經很久沒什麼大事能夠這樣擾亂這一潭靜水了。
人這種生物的有趣之處就在於,靜極總會思動,當他們的日子開始過得比較無聊時,就會有點兒唯恐天下不亂,忍不住想找點兒有意思的事情來看戲,而現在江湖中最大的一場戲,豈非就是這名劍山莊的品劍大會?
一時間,不少江湖中人都紛紛向杭州名劍山莊所在之處趕去,而在這許多人馬中,有一隊人也是朝著名劍山莊而去,卻不是去看戲,而是去送親。
一天奔波後,服侍方錦繡的書童家僕正在幫方錦繡整理這入住的客棧的床鋪,還有人忙著去打水給方錦繡梳洗,剩下幾個陪著方錦繡的也被他遣了出去,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然而,有時就是如此,人想在煩惱時得片刻自在也是不可得,方錦繡坐在桌子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有些覺得陌生,可是忽地,這銅鏡裡倒是出現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方錦繡猛然轉身,看到的那張熟悉的臉。
那是一張很難讓人忘記的臉,秀美精緻的過分,甚至顯出了幾分嬌弱之態,但是方錦繡知道那只是樣貌給人造成的錯覺,眼前這位眉目含情看似文弱的少年,有一顆如寶石般鋒利的靈魂,方錦繡嘆了口氣,道:“沈方良,你怎麼在這裡兒?”
沈方良看著似乎眨眼間就從無知少年成長了起來的方錦繡,挑眉道:“來看你。”
方錦繡苦笑了下,道:“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沈方良看著方錦繡,看著方錦繡那往日天真幼稚的眉眼間現在凝聚的那一絲化不開的憂鬱,道:“你知道你要……你知道你要成親的物件是誰嗎?”
方錦繡淡淡道:“知道,名家侯。”
沈方良道:“你知道名劍侯有二十八個側室嗎?”
方錦繡道:“知道。”
沈方良道:“你知道名劍侯就是阿傻嗎?”
方錦繡聽到此處才算是崩不住了,滿是震驚的道:“名劍侯就是阿傻?這……這怎麼可能?”
沈方良挑眉道:“名劍侯練功走火入魔,瘋了,從家裡跑出來,恰巧被我撿到了,後來他好了,就回家了。”雖然是實際情況遠遠比這複雜的多,沈方良說的也簡略得多,但是這也確實算是這一切大概的經過。
方錦繡瞪大眼睛聽著沈方良的敘述,然後苦笑了下,道:“這……算是我的幸運嗎?最起碼是認識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不知樣貌的陌生人。”但又比陌生人好多少呢?即使是阿傻也不過是在西湖書院的沈方良的院子裡見過幾面而已。
沈方良道:“既然不滿意,你沒想過要逃嗎?”
方錦繡慘然一笑,道:“逃?我能逃,我方家上下百餘口能逃嗎?我方家世代經營綢緞生意,並沒想過要攙和廟堂之事,然而樹大招風,欲避不能,昔年怡王派系中人曾經上我家勒索錢物,民不與官爭,父親自然不敢違拗,給錢了事,哪知道這等事情竟然使得我方家上了怡王黨羽的名單上,眼前要被清算追罪,我受雙親兄長寵溺長大,如何能一走了之,眼見家族淪禍而袖手。”
沈方良點了點頭,道:“確實是不能。”
方錦繡神色鬱結,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