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閉目養神思索這次事件利弊的沈方良聽到這含著點兒譏諷的話語,睜開著,看著眼前那塗脂抹粉,明明是大好男兒,卻翹著蘭花指矯揉造作點珠插翠如古時旦角那樣的伎人,沈方良的神色變得冷峻,一對眸子銳利如冰封,寒光凜冽懾人,淡淡道:“出身低微沒關係,別眼色都不長,不知道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
沈方良內力深厚,足以名列當世絕頂高手之列,即使刻意收斂內力,也是威勢自在,稍稍外放,瞬時將這些毫無武功的伎人壓制得瑟瑟發抖,被沈方良嘲諷挖苦,卻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所謂渣男對偽娘,偽娘完敗。
注:文中兩首詩分別引用自杜甫的《麗人行》和王維的《和賈至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
第63章
掃了眼李熙寧身後的喬止,又打量了下今天李熙寧身邊的幾個護衛,包括喬止在內的這幾人,看似比前幾日的護衛人少了,但是武功都高了一倍都不止,沈方良眉頭輕蹙,道:“國俌殿上要我入宮,懿旨呢?沒有宣旨卻要你來傳話?”
李熙寧見沈方良掃自己身後的幾人,知道沈方良看出異樣了,苦笑下,道:“這件事情,哎,還真是沒法子,我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如此,國俌殿上不方便公然下旨宣你,若非如此,國俌也不會找到我頭上,讓我悄悄上門。”
隨著李熙寧這話方才落音,沈方良心念一動向屋頂某處望去,然後冷笑一聲,道:“悄悄上門的可不止你世子大人一個。”
聽到沈方良這話,李熙寧面上現出疑惑之色,但隨即,此時院中突然輕飄飄的落下一人,衣衫飄逸,神色疏懶,卻不是聶長歌卻又是誰?
李熙寧一見到聶長歌,心中便一派清明,這麼大的事情,楊秀業不可能只託付自己,找來聶長歌來做保險也是自然,果然,聶長歌見沈方良發現了自己,便現身院中,淡淡微笑著看著沈方良道:“沈少俠,你的內功又進益了。”
沈方良對大理寺中人的印象實在不算好,所以連帶著對聶長歌這個一貫態度很謙和的傢伙都有幾分意見,不過眼見大家都在院子裡站著也不是事兒,就轉身把眾人都引進正堂裡落座然後道:“沒茶,都忙著呢,沒空招呼,有事快說,沒事請走。”
這話很不客氣,但李熙寧被沈方良冷嘲熱諷習慣了,加之也知道沈方良這份怒氣不是針對自己的,所以摸了摸鼻子,偷眼打量了下聶長歌,只見聶長歌面色依舊平和,連那一貫的溫潤微笑都沒有什麼變化,不禁心道:真是好脾氣,難怪能和令狐少卿搭夥這麼多年還沒散。
聶長歌神色很平和,直接開口道:“當朝太子太傅、老太師傅致遠素來愛惜有才的年輕後輩,多有引薦提攜,與我家大人和頗為交好,眼見禮部試臨近,我想沈少年的幾位朋友只怕是需要個機會行卷揚名吧。”
這是交換或者是交易,沈方良當然聽得明白,所以他站在那裡,笑了著道:“聶大人好,好官兒啊。”
聶長歌的神色間有了一絲疲憊,一直溫和的神情裡有了點兒不可言喻的寂寥,輕輕揮了揮衣袖,似乎要揮掉什麼不願回想的記憶,聶長歌微微嘆了口氣,道:“沈少俠,我知道你與大理寺多少有些不快,但是這次請你幫忙不是讓你幫大理寺的忙,沈少俠,你是大魏子民,當為大魏朝堂盡一份心力,昔日浩劫過去不久,沈少俠當知覆巢之下無完卵。”微微頓了下,聶長歌看著沈方良靜靜的道,“吐蕃使者要進京了,京中傳說是邊境打了勝仗,我今天卻可以告訴沈少俠,邊境沒打勝仗,是打輸了,西域都護三萬人安西軍被回鶻人埋伏屠殺殆盡,敦煌以西,朝廷的控制力大減,令狐苦心經營二十餘載,一朝盡廢,聖上懷疑朝堂中有人內神通外鬼,出賣西域安西軍。”
沈方良一愣,比沈方良更震驚的是李熙寧,脫口而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