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翻天覆地的一場風波,就在元朔帝李泰璋一句一句的“是我不好”中,結束了。
旭日東昇。
“轉明夷,走少陽,歸於足闕……”一字一句的教李承宇背誦《九轉心經》第一層的口訣,整個內室裡只有沈方良和李承宇二人,正在一對一的“教學”,演起了一對好師徒。
李承宇已經能夠比較長時間的坐起來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沈方良,很是認真的跟著一字一句的背誦《九轉心經》的內功心法,及至李承宇把這一篇都背誦下來了,沈方良便要李承宇盤坐起來,然後沈方良也盤坐在李承宇身後,以傳功之式將九轉真氣轉入李承宇體內,引導著李承宇方才修煉出不久的一縷極為孱弱的就抓真氣按照剛才兩人背過的口訣在體內執行,慢慢繞轉一大周天,然後又是一大周天……及至運滿三**周天後,兩人收功回氣,此時李承宇一貫蒼白的臉色已經有了幾分紅潤。
立政殿外室,楊秀業正在還回來去焦急的踱步,一邊踱步還一邊嘮叨道:“如何變不能讓人侍奉了?這要是有個意外如何好?要是承宇渴了呢?餓了呢?”
守在一旁的聶長歌也知道國俌愛子心切,用安慰的語氣道:“傳功本來就是一件不能被打擾的事情,越是安靜才越是不容易出意外,所以才只能允許傳功的兩人單獨共處一室。”
楊秀業其實心裡也明白,只是涉及到他兒子的地方,一貫鎮定明智的他總會有些不理智。
立政殿內室中,運功完畢的沈方良想要起身,卻發覺衣袖又被李承宇扯住了。
那日一場大戰後的朝堂風波沈方良是清楚的,只知道那日令狐少卿在含光殿的屋頂上瞪了他很長時間,然後就抓著他去見了元朔帝李泰璋,再然後,他就能夠光明正大的進立政殿耳,不用再坑爹的傳那身伎人裝扮偷偷的進來了。
沈方良向來一身劍袖,方便利落,但是此時他那不是很寬大的袖子再次被李承宇拉住了,身體已經慢慢有了起色的孩子用更大的力氣抓住了沈方良不再寬大的衣袖,用乞求的聲音道:“小哥哥,別走行嗎?”
沈方良看著李承宇那大大眼睛,乾淨純潔的不見一絲塵埃,心中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他也說不準為什麼,作為一個混蛋,他從來不在路上施捨乞丐,生意場上看到對手露出破綻,絕對一口咬下去沒商量,能宰人就宰人,不宰對不起對方的那份愚蠢,自傲自己的智商看不起世界上那許許多多的白痴蠢貨,更別提對女人了……那就是一個渣字沒的說了,但是也許惡人也總有一個弱點,沈方良對於孩子和老人,總是有幾分別樣的柔軟。
沈方良又轉身坐在臥榻上,用絕對其他的人都沒見過的嚇死人的溫柔神色道:“怎麼了?”
李承宇微微低頭,然後用被子矇住頭,悶悶的道:“你能陪我說會兒話嗎?”
沈方良聽到這沒頭沒尾的話,很奇怪,笑道:“你身邊這麼多人陪你說話,為什麼要我陪你說話?”
李承宇從被子裡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的打量沈方良,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李承宇還很年幼,身體的孱弱讓他一直沒有機會離開病榻卻接觸更加複雜的世界,但是即便單純如李承宇也能夠多少分辨出沈方良對待他的態度和身邊那些帶著小心討好笑容的太監和像捧著寶貝一樣捧著自己的阿父是不一樣的,沒有人陪伴的孩子多少是有些寂寞的,而沈方良卻似乎是唯一用較為平等的態度對他的“朋友”,他自然想留住這個“朋友”。
沈方良自然是鬧不懂李承宇這複雜的心裡狀態的,只是以為這個小孩子鬧彆扭了,需要哄,然後瞥了眼一旁的圍棋盤,道:“要不我們下盤五子棋?”
楊秀業實在等膩了,偷偷到門外打量,卻意外看到自己的兒子笑出一口大白牙,和沈方良兩人很是失禮沒形象的趴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