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皇族,也必須施以最尊重的禮節。
揮了揮手,皇宮侍衛隊隊長示意他們繼續。庭院裡一時間變得安靜,原本還在抽噎的幾個父母們都驚恐地壓住了喉嚨間的哭泣。
“刺啦”一聲,一道青煙冒起,另外一根木樁上被繫結的一個女孩的肩胛骨下,被殘酷地烙上了一個圓圓的烙印。焦糊的皮肉味道傳來,充斥著每個人的嗅覺。雖然被毛巾緊緊塞住了嘴,可是那女孩的身子還是劇烈地掙扎起來,沉悶的哭叫聲堵在了喉間,近乎死命攥緊了小小的拳頭……
很快,她的烙鐵傷口被撒上了消炎的藥粉,簡單的處理後,孩子被從木樁上解下來,旁邊等候的母親飛快地撲過來,眼含著淚水抱起了渾身顫抖的孩子,卻不敢取下她嘴裡的毛巾。身份尊貴的客人肯定不願意聽見這些惱人的哭叫,萬一犯了他們的忌諱?
悄悄打了個冷戰,那母親匆匆地從戶籍管理員手裡接過一張薄薄的證書,逃也似地從側邊小步離開了院子。
慢慢走上前,南卓一言不發地看著身邊最近的那根木樁,那上面,正綁著一個男孩,嘴巴尚未塞上毛巾,眼睛裡卻已經沁滿了淚。慢慢蹲□,南卓沉默地看著那個小小的男孩子,一時間心裡驚濤駭浪,湧動不停。
那是個過於漂亮的孩子,唇紅齒白,黑幽幽的眼睛如同點漆,柔順的頭髮垂了一縷在眼簾邊,上身的舊衣服已經被扒到了鎖骨下,精緻的吹彈可破的肌膚露出來一大片,那是屬於孩子特有的嬌嫩和潔淨。
察覺到眼前奇異的沉默,他驀然抬起了眼睛,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無聲地看向眼前高他一頭的少年。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對於善意的天生感應,一直柔順著聽任擺佈的這個孩子忽然大力地掙扎起來,原本就沒有綁縛完成的皮索竟然被他掙脫開來,一個小小的扭身,他貓著腰躲進了南卓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了那一臉憐憫看著他的少年的大腿。
一邊躲閃著抓來的手臂,他一邊抬頭看向了擋在他面前的少年,柔軟的童音口齒清晰,帶著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和信任:“大哥哥,大哥哥……不要讓他們燙我。”
那個□著上身正在工作的戶籍管理員放下手裡的烙鐵,尷尬地看向了這一群身份尊貴的參觀者。惴惴不安地重新理好綁縛的皮索,伸手試圖去抓那孩子,他小聲威嚇:“出來,小兔崽子!別驚嚇了客人!”
他伸出的手臂猛地被抓住了,面前褐色頭髮的少年用一隻手冷冷扣緊了面前那成年男人粗壯結實的手臂。
驚訝地往回抽了抽,那個男人心裡湧上一股惶恐懼怕:這是什麼怪物!那是一個十幾歲少年該有的臂力嗎?!
“你在幹什麼?”那少年慢慢收緊了手腕,眼睛裡充滿憤怒,“這裡是刑場還是地獄?!”
趕緊上前一步,皇家侍衛隊隊長伍德恭敬地對著南卓解釋:“尊敬的客人,請放鬆——這不過是賤民們在身滿八歲時必須經歷的一道入籍手續,在鎖骨附近烙下一個帶有編號的印章,就可以取得帝國的賤民戶籍,日後無論是工作還是入伍,這都是辨別身份的唯一標記。”
“標記?”南卓回頭看著他。
“是的,您瞧——”伍德隨手拉過那孩子身邊的一箇中年男人,隨意地拉開他上身的衣服,露出肩胛骨處同樣的一處猙獰烙印,七八位的數字和字母混編組成的編碼清晰地在傷疤上顯現,“帝國的賤民數量基數龐大,每一個賤民都需要這樣的標記加以辨識。”
“哦?”南卓眯起眼睛,忽然冷不防地揪住他的衣領往下一扯,伸頭往他鎖骨處看了看,“讓我瞧瞧你身上有沒有!”嘖嘖地搖搖頭,他冷笑起來,“看起來侍衛長大人您的身上沒有標記啊?”
臉漲得通紅,伍德按在腰側的離子槍套上的手動了一動,倨傲而受辱的神色在他臉上強行按捺住:“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