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著自己磕頭的女人,慶言趕忙伸手阻止。
“你不必如此,有什麼冤屈你只管說便可。”
女人抬起頭來,卻堅持跪在地上。
“大人,您有所不知,從十幾年前,潞州郡的糧價就居高不下,而要上繳的糧食卻連年上漲。”
聽到女人的話,慶言的心底一沉。
果然,山高皇帝遠這句話,在什麼時代背景之下,都是很好的寫照。
而眼下的潞州郡,就是一個極為典型的例子。
只要保證給朝廷的賦稅能夠及時的上繳,至於多收多少,還不是這裡的管理者說的算。
而且這裡離大吳吳都實在是過於遙遠。
因此,即便這裡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通訊極其不發達的情況下,訊息也很難傳到吳都。
而那些在外地有親戚投奔的潞州郡子民,都在這些年間選擇逃離這個地方。
而那些沒有親戚投奔,又不甘願成為沒有土地的流民,就只能選擇繼續留在潞州郡,繼續苟活著。
“因為稅務繁重,不少壯勞力都會選擇進城做工補貼家用。”
“而在前些年,城中出現了一批自稱來自北漠郡的行商,說是要從這裡運些貨物去北漠郡,給出的報酬相當誘人,不少家裡的壯勞力就會選擇跟著那些行商走一趟,來賺取錢財。”
說到這裡,女人的臉色變了變。
“而那些壯勞力,去了北漠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聽到這裡,慶言的眼底浮現寒芒。
“難道,那些人運的東西不同尋常,到了地方之後,就被殺人滅口了不成?”
慶言心裡如此想著,卻並未開口說什麼,而是繼續聽女人說下去。
“起先,那些去而復返的行商都說他們在城中攬活,等有了返程的活兒自然會跟隨行商隊伍返回,因此並沒有人把這件事情當回事。”
說到這裡,女人臉色微微發白,嘴唇顫抖的喝一口水囊中的水。
“很快,又有幾波跟隨行商去北漠郡的人依舊是沒人返回,人們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就都不願意跟隨商隊前往北漠郡。”
莫非,是拐賣人口不成?
慶言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畢竟這實在是有點類似於前世的拐賣人口,但是卻又有所不同。
那些行商招募的人都是年輕體壯的壯勞力,拐賣這些人根本就不好管束,而且很容易逃跑,還容易發生暴亂。
所以,慶言這個想法還是要在慶言的腦海中,打一個問號。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尋求官府的幫助?”慶言問道。
說到這裡,女人的臉上露出一個悽然的笑容。
看著女人的樣子,慶言頓時眉頭一皺。
“莫非官府衙門也被他們收買了不成?”
女人搖頭,解釋道:“並非如此,他們本就是自願前往,就算告去衙門,他們也會以此為由不予受理。”
聽到女人的回答,慶言心中頓時有所明悟。
“既然如此,那些所謂的行商這件事情做不長,更何況這件事情與你男人有何關係?”慶言心中愈發不解。
女人抿了抿唇,接著說道:“就在城中居民共同抵制那些行商之時,那些當初僱傭他們的行商還是挨家挨戶的開始送錢…”
“送錢?!”
眾人同時開口,臉上都露出驚愕神色,唯獨慶言用手指撥弄著嘴唇,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女人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最初被行商僱傭的那些男人,都讓人帶回了家書以及銀兩。”
“家書?那些人能夠獨自寫家書的人應該不多吧?”慶言提出心中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