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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五彩斑斕,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鳥落在了景七的肩膀上,他驚奇地和它對視了一會,只覺得人間再沒有比南疆更熱鬧的地方了,一年四季都彷彿有用不完的生機似的。

一個南疆少年跑過來,好奇地睜著大眼睛打量了景七一番,隨後湊過去,在烏溪耳邊說了兩句話,烏溪點點頭,回頭對景七道:&ldo;我的老師……嗯,就是以前的大巫,現在我們叫他大賢者,想見見你。&rdo;

景七四處亂瞟的眼睛忽然直了一下,猛地轉過頭去,問道:&ldo;你說什麼?&rdo;

烏溪道:&ldo;我和他說起過你,他早就想見見你了。&rdo;

景七忽然覺得嘴唇有些發乾,愣了片刻,才問道:&ldo;你……和他怎麼說的?&rdo;

烏溪笑道:&ldo;我和他說,你是拿著我脆指環的人。&rdo;

那麼一瞬間,烏溪覺得景七臉上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下,便明知故問道:&ldo;怎麼了?&rdo;

景七飛快地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搖搖頭,隨後無奈地道:&ldo;我……我能不能先換件衣服?&rdo;

他落荒而逃,烏溪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倉惶的背影,就覺得心情很好,他抬起手來,袖子裡盤旋的小蛇吐著信子爬出來,纏在他的手臂上,親暱地蹭著他,密林和山風吹過,帶出說不出的溫潤而潮濕的泥土氣息‐‐

這是到家了。

一直以來都未曾有過這樣強烈的感覺,那一刻,繃得像要斷了的琴絃似的心鬆懈下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說不出的愉悅,這感覺太過幸福,竟叫他恍惚間覺得不真實似的,他忍不住想,這會不會是又一場醉生夢死呢?

於是偷偷蜷起手指,用指甲去刺自己的手心。

疼‐‐他便笑了。

景七磨蹭了大半天才出來,將身上那件隨隨便便穿慣了的半舊衣衫換了一件月白的袍子,那極淺淡的藍乍看上去有些暗,卻剛好將他大傷初愈的臉色襯得瑩白如玉,腰間以手掌寬的緞子束了,日光下能看見上面以銀線袖得十分繁複的花紋,邊上掛一塊白玉佩,竟顯得頗有些隆重了,偏是這份鄭重,將他眉宇中那桃花眼流轉間、自然帶出來的輕佻感掩蓋了過去,竟是有些貴氣逼人。

烏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末了也覺得想不出什麼好聽的詞,便簡單地點評道:&ldo;好看。&rdo;

景七對他笑了笑,笑容卻微微有些僵硬‐‐若叫他以南寧王的身份去見南疆大賢者,那簡直是可以非常從容鎮定的,說不定沒型沒款地抱一罈子酒便去了。可……現在他怎麼都覺得,這件事很微妙。

前世今生三百多年,這種類似於見丈母孃一樣的感覺,還是第一回經歷,各種滋味,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誰知烏溪又道:&ldo;老師他人很隨和,你不用緊張。&rdo;

景七嗆了半晌:&ldo;你哪隻眼看見我緊張了?&rdo;

烏溪笑而不語,由他自行去氣急敗壞。好在景七控制心智的功夫一流,片刻便冷靜下來,斜了他一眼,故作從容地整整袖子,道:&ldo;你還不帶路?&rdo;

烏溪的嘴咧開的弧度便更大了,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邊,中間引起無數人驚疑的目光‐‐那個……笑呵呵的,眼睛都彎起來的人,是大巫?

南疆前任的統治者,如今退隱的大賢者正叼著他那碩大的菸鬥,吧嗒吧嗒地抽著,樣子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