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嗯。”
她勉強揚起唇角,目送小青出了房間之後,淚水迅速地迷濛了雙眼。
交杯酒?無人與她交杯,這酒有什麼意義呢?
孟歡跌跌撞撞地撲到桌邊,淚眼迷濛地注視著交纏著龍鳳的酒杯,猛然舉起一隻仰頭飲下。
濃烈的醇酒從喉頭一路燒下,彷佛欲將她的五臟六腑燒盡,一整日皆未進食的她承受不起烈酒的刺激,胃臟微微發疼。
孟歡伸手撫著肚子,不勝酒力的她視線開始模糊,俯身趴在桌上,她摸索著將別一隻酒杯湊近唇邊。
今夜就讓她嚐嚐一醉解千愁的滋味吧,但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心好痛、好痛……
人煙稀少的郊道,一匹馬毛黑亮的駿馬正卯足全勁向前奔跑,所經之處,莫不捲起滾滾黃沙,氣勢十分驚人。
馬背上的騎士不是別人,正是不知自己為何莫名其妙地成了親的商中逸。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打他出生以來還沒聽過這種強迫娶妻的事呢,娘也太胡來了,怎麼可以沒有經過他同意,便幫他娶了一個媳婦兒呢?
算算日子,婚禮在前兩天就該舉行了,他可以瞭解娘是故意選在他來不及趕回府的時候將婚禮辦妥,免得夜長夢多。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忍受沒有新郎的婚禮?她以為這樣就可以穩坐商夫人的寶座嗎?哼,想必又是一個另有所求的女人吧?
思及此,商中逸忍不住蹙起浪眉。
他壓根兒不相信娘在信中所寫的,說什麼新娘子有閉月羞花之姿,面如芙蓉、眉如遠山、眼如晶星、唇如柔瓣,他見了定會大吃一驚、驚喜莫名……
依他所見,娘那舌粲蓮花的口才,花臉也能被她說成西施!畢竟,一個十八歲尚未婚配的女子,實在讓他無法期待太多。
不是他自誇,自他十五歲後身邊就不曾缺過女,不過他太瞭解那些女人的企圖了,雖然他貌比潘安,但是如果少了商家的庇廕,那些女人也不會像聞到香蜜的螞蟻般前仆後繼吧?
商中逸自嘲一笑,他單手握緊,自懷中抽出前些時候接到的家書。
滿滿都是字的一張紙中,居然沒提到那女人半點兒身家背景,想來不是什麼正經姑娘,該不會是他那向來驚世駭俗的孃親從哪兒撿回來的吧?
冷嗤一聲,他伏低身子,強健有力的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瞬間揚起滾滾黃沙。
自他成年以來,娘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會出些“紅妝宴”的餿主意,巴不得他早早成親,但是鬧歸鬧,心疼兒子的她還是有分寸的,從來不曾像這回,居然擅作主張就把人帶回府去,而那女子還同“自己”成了夫妻呢!想來這女人也是有些本事,才會將娘哄得團團轉。
強勁的風沙迎面撲來,逼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為原本溫文儒雅的面容,添上一抹兇狠。
烈日當頭,曬得人頭暈眼花,但是商中逸依舊一個勁兒地駕馬狂奔。
歡兒?這名字有些耳熟,八成是衚衕裡哪個姑娘的名字吧?
商中逸執意眨低還未見面的“妻子”。
他倒要看看這個甘心承受這般侮辱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她是為名,或是為利?
“爹、娘,請用茶。”
孟歡雙手奉上香氣撲鼻的碧蘿春,她羞得幾乎不知道該把視線投向何處。
太丟臉了,天底下大概沒有哪個新婦會在洞房花燭夜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連晏起奉茶的規矩都忘了,虧得爹孃好耐性,在廳裡閒話家常等了她半天。
方若綺喝盡醇香的茶後,她暗地裡推了商定天一把。
“相公,你剛剛不是說鋪子有事要你去處理嗎?”
“有嗎?我什麼時候說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