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籠車出府,街頭巷尾非議橫起,國公府豈不成了眾矢之的?老爺初衷不過是對仇妹妹懲戒,何必因小失大呢?”
“依著夫人,妾身這罪算是白受了?”邱姨娘躺在藤榻上被幾個力壯的婆子抬著到了正屋門口,有些蒼白的臉上盡是怨怒。
裴澄的目光觸及到邱姨娘,臉色稍霽,招呼人小心抬了進來。
邱姨娘這才受用些,只是盯著三孃的眼絲毫不讓。
三娘笑得溫文:“妹妹多心了,我要保全的是國公府的聲譽和妹妹的名聲,難道妹妹願意落下一個恃寵而驕、草菅人命的名聲嗎?”
“你……”邱姨娘心裡一堵,傷口跟著疼起來,指向三孃的手不免打顫,“妾身雖然出身微賤,也不該任人欺凌的,夫人總要給妾身個交代,不然,妾身還有何面目留在府裡?”
說著話,邱姨娘已經嚶嚶抽泣起來,巴掌大的小臉上淚珠滾落,當真是有梨花帶雨的嬌弱,看得人心衝動。
裴澄面色一變,直指了仇姨娘道:“賤婦,你死性難改,既然不能讓你丟人丟到外面,府裡也容不得你。綠綈,拿千斤瑣來,封院。誰要再求情,一併封在此院,沒我的令,誰也不準出院。”
綠綈應聲去取千斤瑣。
邱姨娘抽噎聲漸低,斜睨著三娘,嘴角偷偷上揚。
小廝們把仇姨娘院裡的小丫鬟婆子統統轟了出來,鬧哄哄折騰了半天,院門落下千斤瑣,只留西角門供大廚房的婆子來送膳食。
院外圍了一堆的丫鬟婆子,不時指指點點,瞧見裴澄和幾位姨娘走出來,八卦的聲音弱下去,稍微收斂一些。
幾位姨娘瞧著事兒已完,除了木姨娘止不住喘,回了自己的小院外,其他幾人都擁著裴澄去了邱姨娘的院子。
三娘則在仇姨娘的小院外站了一時,才帶著綠珠姐妹回了梧桐苑。
坐在次間歇了沒多大會兒,秋茗便端了一隻纏枝蓮青瓷蓋碗進來:“夫人,這是鄒媽媽特意囑咐五嫂熬的,說是讓您一定喝下。”
三娘解開碗蓋,濃濃的雞湯上漂著幾顆紅棗,一兩片玉竹:“是什麼?”
“鄒媽媽說是補血益體的藥膳,她曾經伺候先太夫人的時候經常熬給她老人家喝,最是滋補身體的。”
三娘興趣缺缺地重新把碗蓋扣住了:“放下吧,我一會兒喝。”
“那怎麼能行?”秋茗急得臉色泛紅,“這就要趁熱喝,走了味兒,什麼效果都沒了。”
不就一碗藥膳,至於嗎?
三娘不再爭執,拿起旁邊的羹勺把藥膳喝了下去。
等著三娘喝完,秋茗把碗交給了屋外的小丫鬟,笑眯眯的進了屋:“奴婢剛把皮影收拾出來,夫人要不要看看?”
昨日聽三娘說要演影子戲,秋茗心裡也是高興,今日等三娘她們一走,她便去西廂後頭的小庫房裡撿出了那匣子剪影。
“不用了。給我在小書房準備好紙筆,我想練練字。”
秋茗笑容凝在了臉上,往日夫人只在心情極度煩躁的情況下才會練字,現在……
秋茗給綠珠打了個眼色,兩人悄悄走了出去。
“夫人,要不要奴婢給你按摩會兒?”綠綈遞過來一杯茶,瞧三娘精神不振,以為她是這幾日用心過累,說到底,三娘還沒及笄,一件件一樁樁的不停歇,任誰也會有些吃不消。
三娘抬了眼,略漏笑意:“你會按摩?”
“奴婢略懂一些,在家鄉時有人教過奴婢。”
綠綈的手藝她領教過,雖然不很精道,確實還能紓解疲勞,只不過三娘現在沒有這個心情:“晚間再說吧。”三娘轉而瞧見她手腕上那道結痂的傷口,“刀劍無眼,以後自己多注意些。”
新婚二日,三娘就發現綠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