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燏看到牙屍冴低頭坐在宗巳身邊,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頭來,眼中隱約有著不安。巫燏走到宗巳身邊,拉起他的手,“宗巳,我們回家好不好?”他抬頭看了看巫燏,漠然的臉毫無表情。巫燏有一絲苦笑,“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她伸手進口袋,拿出那個跌碎的白玉兔子,放進宗巳手中,“這個,是你的。”她感到手中宗巳的手微微頓了頓,慢慢的拿回了白玉。其實,你不是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對麼。眼前的宗巳是這樣陌生,可是即使他不記得,巫燏也不相信生活過的15年可以完全從腦中消失。不記得,不等於不存在,不是嗎,宗巳。“宗巳,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他還不會說話。”牙屍冴幽幽的聲音代替了宗巳回答,“他變成殭屍之後什麼都不記得,我教了他幾個月才做到現在這樣……可是他還是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我要帶他回家。回他生活過的地方他一定可以恢復的。”巫燏伸手去拉宗巳,卻被牙屍凜攔住。他低低的聲音在耳邊,涼森森的氣息曖昧的吐在耳朵上,一陣發麻。“他現在是牙屍家的傀儡,可不是那個活著的宗巳。除了牙屍血統的人說的話,他什麼也不會聽不會做,你帶他走……要他回去當個不會動的娃娃麼……”巫燏的身體一僵,轉頭看著牙屍凜,凜笑笑,掃了一眼牙屍冴接著說,“不如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如果他想起了什麼,或者你有辦法讓他聽你的話,我們就解除牙屍血統對他的束縛,讓你帶走他……如果不行……他就一直是牙屍的傀儡。不限期限。”巫燏愣了愣,她知道牙屍家的規矩。牙屍的天命就是剷除殭屍,除了自家的傀儡都不可以放過。牙屍凜肯承諾解除傀儡術讓宗巳變成普通殭屍而不收他,已經是讓步,遂點點頭,“好。”
轉頭看了看宗巳,又看了一眼牙屍冴。牙屍凜這個賭不是在跟巫燏賭,而是讓巫燏跟牙屍冴賭,他不偏幫任何一方,誰賭贏了,宗巳今後的命運就跟誰走同一條路。
雨……很大的雨……這裡是哪裡?漆黑一片的村子,令然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還有滿屋殘破的屍體……地面的血汩汩流動,蔓延在腳下,洇紅了繡花的鞋子……小夢不安穩的翻了個身子,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突然睜開了眼睛。窗外的天空濃灰的陰雲沉沉的像要壓到地面上來,天氣陰冷著,卻沒有雪落下來。
小夢呆呆的坐在床上,坐了很久。她拿起床頭巫子桐替她準備的衣服,一件件穿好,開啟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流青端著熱牛奶來叫她起床的時候,見到的只是空空的房間,終於開始飄落的雪花被寒風捲著從洞開的窗戶飄落進來,像那一年紅蝶紛落的噩夢,紅蝶,白雪……一室的冰冷突然讓流青不安。
他沒有找到小夢,她就那樣消失不見了。說她消失,而不是走了。因為雖然窗戶是開著的,但房間窗戶的下面是泥地的小院,幾天前的積雪還在緩緩融化,地面溼潤泥濘,然而整個院子卻沒有半個腳印。那天巫子桐和巫燏回來的時候,卻帶著牙屍冴一起,還有流青根本沒有想過會再見到的宗巳。
陪著巫燏去了季罡的公司,天衣無縫的老狐狸,提供的資訊除了他的司機幾天前已經辭職以外什麼也沒有,一切撇得乾乾淨淨。巫燏討厭季罡的那雙眼睛。細長,睿智,總是含著些許笑意,明明很漂亮卻讓巫燏感到討厭。
和流青走出季罡公司的大樓,只覺得迎面一陣陰忽忽的風。巫燏不自覺的回頭,30層的高樓在身後,抬頭只感到沉沉的壓抑。異樣的感覺縈繞著,直覺中這棟大樓並不那麼妥當,卻又沒有靈氣。
一輛車停在樓下,從車上下來的人巫燏曾經在家裡見過,是季罡的“養子”。
“巫小姐?”他走過來打招呼,由於並未見過流青,只是禮貌的笑笑。“來公司有事嗎?”
“……有點事。你……”“哦,一直忘記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