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冬日裡原本這一抹攀爬著的生機勃勃的濃綠底下,卻是不知多少生命的墳冢。
雖然災變之時天地巨變令得生靈塗炭,有些地方甚至餓殍滿地伏屍遍野,人們幾乎已經見慣了生死,可是那些也絕對沒有此刻來得令人驚心動魄。
焉知自己會不會變成綠蘿藤蔓下掩蓋著的下一具白骨?
看著那些已經好不遮掩,如蛇一般蜿蜒蠕動的藤蔓密密麻麻猶在封鎖著這棟房子所有的門窗,每個人心裡都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黎隊,為什麼?不趁著現在它們還沒有徹底封死門口闖出去,咱們都要被困在這間屋子裡了。」一個小姑娘蹙眉說道。
「你覺得這些白骨都是死了以後被拖進來的嗎?還記得門口那些積雪和冰層不?」
說話的女孩子回憶了一下,頓時渾身一凜,明白了黎小準的意思。
雪地上一個腳印都無,明顯是起碼半個月都沒人走過的樣子,就算是這些綠蘿災變之初就已經發生異變,也不可能一下就進化得這般厲害吧?
那些白骨自然不可能是自己飛進來的,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東西十分厲害,可以將附近經過的人或動物擄進這間房子來再一點點分食,而他們進來的時候,這些綠蘿都儘量偽裝得與尋常無異,顯見這東西已經開了靈智,而且看它們不急不慌的誘敵深入,再關門打狗……啊呸,她才不是狗。
小姑娘不寒而慄,一雙大眼可憐巴巴望向隊長黎小準,希望這位非常有決斷的隊長能給出不同的答案。
一株植物如果真的進化到這種程度,這個世界豈不是太可怕了。
黎小準緊緊盯著那些藤蔓的動向,一邊緩緩點點頭。
小姑娘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她不要死在這裡被綠蘿啃成骨精靈啊,老媽做了蟹釀橙等著她晚上回家去吃呢。
「啊!」
有人一聲慘呼,是葛翠華,一位四十多歲的全職太太,自從成了火系異能進化人,她和老公的角色就顛倒過來,從前趾高氣昂的保險公司經理老公如今每天都跟個乖巧的小媳婦一樣在家裡相婦教子,洗衣做飯,態度好得不得了,這讓一直被叫黃臉婆的她頗為揚眉吐氣。
老孃也有今天!
剛剛趁著大家都在討論綠蘿的事,悄悄把角落裡一瓶奧爾良醃料丟進自己的符戒裡,兒子就喜歡吃這種口味的烤肉,剛才搜羅物資的時候她故意將這個瓶子遺落,踢進牆角垃圾桶旁邊。
心裡想著等會收工後去南城區菜市場給兒子買一條進化豬肉來打牙祭,他肯定會吃的滿嘴滿手都是油,然後對她挑著大拇指說,老媽你真棒。
葛翠華想到這裡臉上也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意,可是接著就感覺到腳脖子一疼,一條綠線不知什麼時候纏在了上面。
她並不太慌亂,作為一個經歷過好幾次清剿行動,斬殺過巨化蟑螂和異能老鼠的維安隊成員,隨時可以面對戰鬥是他們必須具備的品質。
當她手中的藏刀利落斬斷纏著自己腳踝的那截藤蔓,一股撕心裂肺的燒灼感傳來,葛翠華這才發現,那綠蘿被砍的斷口處滴滴答答不斷湧出一種乳白色的汁液,噴濺得自己那隻腳上到處都是,之所以這樣疼痛,就是因為那些汁液竟是比硫酸還要厲害,眨眼之間就將她那隻腳腐蝕得膿血淋漓,皮肉傳出一股難聞的焦臭味。
而且被腐蝕過後的傷口迅速變白,跟綠蘿枝蔓被斬斷的創口一樣不斷滲出乳白色的液體來。
葛翠華頓時慌得連手中的短柄藏刀都要握不住了,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隊員眼見情況危急,趕緊從符戒中拿出繃帶傷藥準備幫她處理傷口,卻被黎小準阻止了。
「我來。」
黎小準從自己的符戒中拿出一副浸膠手套,用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