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待地伸手要去接,他卻輕輕一閃,徑直把水杯送到了我的嘴邊。不能不說,趴著可不是一個好姿勢,至少喝水就不方便,我變換了幾下姿勢,才好容易把水灌了下去。從來不知道,水竟然是這麼清甜的,真好喝。
滿足地嘆了聲氣,我清了清嗓子說了聲:“謝謝。”
“謝謝?謝我什麼?”他卻不太滿意似的說。
“當然是謝謝您在我最乾渴的時候,給了我一杯水喝了。”雖然我的嗓子還是有點啞,不過也能說話了。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請問,你預備怎麼謝我?”胤禛卻忽然有了興致般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問我。
“施恩莫望報,閣下沒讀過聖賢書嗎?”我咬牙,剛覺得他今天很可愛,他就說這種話。
“是嗎?也好,那我走了。”他點了點頭,站起來,真的準備走了。
“等等!”好不容易見到人,我不僅很渴,而且還餓,他要是走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會有人來。
“有事嗎?先說好,我可沒讀過什麼施恩莫望報的聖賢書,要是沒有報答,我可不會做任何事,你還要叫住我嗎?”他揶揄地說。
“勞駕叫個人,給我找點吃的。”我說。
“報答?”他不動,只是問,不知怎麼,總覺得他今天神情和以往不同,究竟哪裡出了問題?我捱打,怎麼打壞的好像是他的腦子?
“你說,想要什麼報答?”我咬牙,他的腦子真是壞掉了。
“暫時還沒想到,想到再說吧。”說著,他又轉身倒了杯水給我,說,“一會兒就有人送吃的過來了,不過你昏迷了好些天了,第一頓少吃點。”然後留下了一臉驚訝的我,也走了。我費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發燒,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很疼,好像不是在做夢,他說我昏了幾天,怎麼昏迷了幾天,世界好像就變了似的,人人都很不正常。
在我清醒後的第二個時辰裡,我弄明白了兩件事,一是我本人現在正待在太后的寢宮裡,二是那天在我捱了若干板子性命垂危的時刻,太后忽然叫人到敬事房救下了我。這兩件事情看起來簡單,不過對於剛剛被一頓板子打得頭腦清醒了很多的我來說,還是嗅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不過究竟是為了什麼,沒人告訴我,我也無從揣測。
第107節:飛來橫禍(6)
我只知道這次敬事房的人下了死手,醒來後一連十天,沒有兩個人架著我,我都起不了床,趴的時間一長,腰痛得跟斷了似的,身上的痛就不用說了,每天換藥簡直就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這期間凌霜格格幾乎是每天都來我這裡報到,一次還趕上了我換藥,趕不走她,只能讓她坐在旁邊,看我咬著牙的痛苦表情,她很歉疚地紅著眼睛,在幫我換藥的宮女走後,拉著我的手說:“對不起。”其實,先前她說要和我做朋友的話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她這幾天的反應倒讓我有些不安起來了,雖然她的事情是個引子,不過我心知絕對不會單單為了這一件事,嚴格說來,即使不是她,我也可能會因為其他的原因遇到同樣的狀況,她每天大包小包地拿各種吃的給我,還陪我聊天,一副贖罪似的樣子,我還真有了些說不出的感覺。
接觸的次數增加,我漸漸覺得,凌霜格格也不是外表上看起來的樣子,她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一言一行都被規範和束縛,一年中的大多數時間,她被接到宮裡居住,周圍的人對她當然是好,不過那種好,不是無止境的溺愛、驕縱,就是一味的奉承,在恭敬卻又冷漠的情感中成長的人,骨子裡都是孤獨的,渴望得到真誠的愛和關心,當然,這樣的環境裡成長的人也很危險,他們的自我意識太強烈了,對周圍環境的變化感受又敏銳,攻擊性很強。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在將來的某一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