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卻只覺得頭暈得厲害,身子隨著馬的奔跑而凌空,我很想用力抓住韁繩,可是錯過了四頓飯的人,又有多少氣力呢?
我不知道馬究竟是如何停下來的,睜開眼睛時,只看見眼前胤禩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然後看向他的手,被我的馬韁繩磨得破了皮,流著血。此時我已經是半掛在馬上了,估計再有幾步,騎馬就變成被馬拖了。
“婉然!”他輕輕叫我的名字,輕輕扶我下馬,早晨冷漠的眼神終於消失了,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驚魂未定。
“胤禩。”我的聲音幾不可聞,這一刻我只想靠在他懷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想,可是,身後急促的馬蹄聲,換回了我們的理智。
那天傍晚,凌霜格格和她的父親和碩額駙明尚一起去見了康熙,不過說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我知道的只是康熙叫海藍帶了外傷的藥給我,同時命我好好養傷,不必再去凌霜格格那裡了,傷好之前也不必去御前當值。
那一鞭的輕重,由於沒有比較也說不出來,不過總好過板子,用藥塗了兩三天便癒合得差不多了。傍晚照舊去小河邊閒坐,卻遇到了十三阿哥,他低著頭,手裡正忙碌著,連我走近了也沒察覺。
“在做什麼呢?”我奇道。
“沒什麼。”看到我來,他有些不自然地預備將手中的東西藏起來,先把手放在身後,可是我卻正站在他的身後,於是又把手拿到前面,可是還要轉身看我。
“什麼寶貝呀,沒處藏的。”我開玩笑地笑他,不知是不是此時夕陽的關係,他的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
“其實也沒什麼,給你看吧。”見我笑他,他自己也忍不住好笑,攤開手來給我看,卻是幾根毛毛狗,已經快織成一隻兔子了。
“原來是這個,”我找了塊地方坐下,“神神秘秘的,不過你怎麼會編?”
“我呀!看某些人編了一整天,想不學會都難了。”他調侃地說。
“哈……笑我,我編是因為我沒有別的可以幹,別告訴我,你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幹。”順手也抽了幾根草,開始編織。
“說對了。”他笑,站起來伸了伸手臂,“你這麼喜歡編,這個也給你,和你的那些做個伴好了。”說罷,便徑走開了。我看了看他編的,還別說,手工很精緻了,只怕比我編的還好些。就這麼一耽誤,忽然就沒了興致,手裡那個才剛有了模樣,手一鬆,便散了。
待到重新當值,已經是回到宮裡的第二天了。
宮裡人事照舊,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趁康熙午睡的工夫,我們一般當值的宮女聚在圍房休息,喜歡零嘴的就吃自己的點心,喜歡磕牙的便說些宮裡的新鮮事。
在我沒進來之前,我隱約地聽到她們正說著我是如何被抽了一鞭子,房裡的人有一大半這次並沒有跟去,聽得自然起勁了,而說的人更加是活靈活現,彷彿那鞭子本不是凌霜格格抽的,抽我的人正是她一般。若是剛來那會兒,有人在背後這樣嚼舌根,我只怕早按捺不住衝進去給她點顏色看看了,不過如今,我也只能一笑,嘴長在別人的臉上,愛說便說好了,說夠了,自然便有淡忘的一天,若是和她們一般見識,便沒完沒了了。
第121節:你要幸福(6)
在外面稍稍地兜了一圈,果然,再回來時話題的主角就變了,這次說的卻是四阿哥新娶的側室。
我進去的時候,籽言正說著那天看到那個新福晉進宮來請安,“你們猜,她有多大年紀?”見眾人都看過去,連一進門的我也正看著他,籽言有些嘲諷地說:“聽說虛歲才十三,長得又矮又小,乍一看,就如同十來歲似的,模樣也一般。”眾人點頭,附和了兩句。其實人人心裡都明白,籽言和我們不同,她父親的官職高,聖眷正隆,她的心也自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