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性子收斂了一些,不再張嘴閉嘴要嫁給大將軍王了。
這一天,我正在監督她讀書,其實我沒想她學問如何出色,也不勉強她讀大學、論語、中庸之類的書,只盡量揀些傳奇、故事來給她看,只是收效仍不大。
胤禎進來的時候,我正準備用戒尺給月華一下,這孩子今天一直安穩地坐著,我還道她轉了性,剛剛過去一看,她正瞌睡著,書拿倒了也不知道。
“伸手!”我提起些嗓門,告誡自己慈母多敗兒,再不好好管教,這丫頭可真不知會如何了。
“叔叔救我,娘要打我了!”月華忽然大叫一聲,趁我不注意就往外跑,過去一年多里,這個方法她用了很多次了,每次不是叫叔叔就是叫爹,第一次嚇得我幾乎想馬上逃走,後來習慣了,她跑到我身後時,戒尺一樣能招呼到她。
“讓你跑。”我也不回身,手向後順勢一揮,啪的一聲,戒尺和皮肉親密接觸的聲音就傳到耳中,只是卻沒有正常的痛叫聲,只有人在我身後猛地抽了口氣。
我有些驚訝,這丫頭不僅性格一天天皮起來,就是皮肉也見厚了,而且跑的速度也慢了,按照慣例,我這一下應該只是挨個邊撩她一下,不會落得這樣狠,也難為她捱了一下居然沒哭沒叫。
飛速地回身,眼前的情形讓我哭笑不得。
面前一張放大了的人臉,臉上明明笑著,卻偏偏嘴角有些扭曲,眉毛有些皺,也難怪,我是按照一個拼命向前跑的孩子的速度和準頭打的,他卻正好湊上來捱揍。
月華躲在胤禎身後,一雙大眼睛眨呀眨地看我,有些想笑,卻又有些要哭的神態。
“你怎麼忽然來了?仗打完了?”有些尷尬地放下戒尺,我左手握右手,右手捏左手,因為月華淘氣,這種全武行幾乎每天上演,不過歷來只有我們母女兩個,如今多了一個人,倒叫我覺得尷尬起來了。
“是呀,我來看看你們。”胤禎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站了半天才從身後拎出月華,看了看說,“嗯,月華這丫頭一年多不見,長高了。”
“我不是丫頭,娘說我是大女孩了。”月華掙扎,被人拎起來的感覺不舒服,“叔叔,我可以不叫你叔叔嗎?”她問。
“那你叫我什麼?”胤禎笑笑,放鬆下來,到一邊坐下,自顧自從小茶壺裡倒了一杯茶來,喝了一口,皺眉,“這是什麼,味道這樣怪?”
“水果茶。”月華搶先回答,一邊靠近坐著的胤禎,拉著他的衣服左右搖晃,“你還沒說可不可以?”
“可以,你預備叫我什麼?”胤禎皺眉又喝了一口,然後看了看一旁正好笑的我,“也難為你們,平時就喝這個?”
“我叫你十四阿哥吧,不然十四爺也行。”月華開口,我同胤禎皆是一愣。
“這也沒什麼區別吧,好,隨你。”胤禎隨口答應,卻對我說,“我要回京城一趟。”
“出了什麼事情嗎?”想到已經是康熙六十年,我的心一緊,脫口問出。
“沒有,皇阿瑪說想我了,我到西北這幾年,他和額娘都很惦記我,眼前戰事稍息,叫我回趟京城。”胤禎笑笑,眉眼間風華展露,這幾年軍中的生活,讓他眉宇間多了抹英氣,我在西寧住著,無數次看他身穿鎧甲,騎著馬在眾人仰望的目光裡微笑走過,也只有此時,我才覺得,他仍舊是我曾經認識且熟悉的人。
“弘春該成家了吧?”回京城的話題不免牽扯出太多的舊日的往事,我只能隨口問他這個。
“那小子今年十八了,早兩年已經娶了福晉。”胤禎哈哈一笑,“想不到吧,我如今都是爺爺輩的人了。”
我只用奇異的目光看了看他,終究不免大笑,都說歲月催人老,只是這古代的早婚早孕也真害人不淺,在這裡我與他同歲,今年三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