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於心何甘?”
楊永泰聽罷默然不語,他知道蔣正自濟南“五三慘案”時就憋著一口氣,當時國民政府在世界上還很孤立,為了大局隱忍了日本人在濟南的暴行。現今國民政府如日天,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正是一雪前恥的大好時機。
可是,還有個可是,一旦與日本人徹底開戰,國民政府究竟已經做好了抵禦全面戰爭的準備嗎?**會不會趁勢坐大?心腹大患,肘腋之疾,眨眼之間都可能成為塌天的大禍啊。
蔣正頗為亢奮的對楊永泰說道:“我意已決,京滬之戰必須分出勝負,到時候再談和戰!”
屋頓時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靜,兩個人都默然不語,空氣卻緊張的讓人呼吸困難。楊永泰胸終是發出了一聲嘆息,轉身而去。
……
民國十八年九月二十日,天陰的可怕,南京街頭一片蕭瑟荒涼之色,行人匆匆,報童則扯開喉嚨喊著:
“賣報,賣報!瀋陽事變,張少帥看戲,趙四風流朱武狂……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瀋陽……”
報童喊得聲嘶力竭,人們卻仍舊形色匆匆,早沒了獵奇的心情,偶爾有一人才駐足喚過報童,買張報紙,邊走邊看邊搖頭,間或也有三兩人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唉!國之重器落在此等人手……”
“這等花花公子哪有膽量和日本人打仗……”
而此時,數千公里外的北平,人們議論的焦點人物,花花少帥張學良正緊張的和東北軍高層緊張的開著軍事會議。已經整整一個上午,大家還沒討論出個結果,究竟該如何做,打還是不打,在座高層們議論紛紛卻沒能有一個統一的決定。有的主張打回東北去,日軍在東北兵力並不多,此刻他們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南方的淞滬戰線上,只要東北軍戮力同心定能擊敗日寇的野心。
也有人主張日本人不能輕易打,東北軍如果翻回頭去硬抗日寇他們將很難得到南京央政府的支援,甚至還可能面對某些人的趁火打劫,丟失平津河北,不如先守住眼前的地盤再徐徐圖之。
張學良此時心亂如麻,一個早上全困在會議室,大煙癮又上來了,頭暈陣陣,一把鼻涕一把淚,實在忍得難受便在大腿上掐自己幾把,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又怎能輕易離開呢?人心已經散了,不能再因為他雪上加霜。
以熙恰為首的一干留守東北老臣主動投降日本人,導致吉林幾乎沒有放一槍一彈便落入了日本人手,吉、奉兩省以超乎想象的度淪陷了,只有黑龍江的馬占山還像點樣子,可他遠離關內又能抵抗到什麼時候……
他遲遲不表態,在座的高官們情緒更加激動。
“諸位!諸位!”
張學良強忍住痛苦,雙手向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
“諸位,請聽學良一言,如今東北落入日寇之手……咳……咳……”
他的呼吸突然開始變得急促,手捂住胸口似乎轉不過氣來,臉色瞬間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面頰上滾落,終於“啊”的一聲跌倒在會議桌之上。
“司令!”
“大帥!”
“漢卿!”
大夥立時都忘了適才的爭執,緊張的看著張學良的情況。
自他在年前一舉殺了楊宇霆和常蔭槐之後,少帥的絕對權威在東北軍再無人敢撼動,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東北軍可就徹底完蛋了。一干人趕緊上前扶起張學良,又是揉太陽穴,又是拍胸脯,可人就是不見醒轉。
突然有人靈機一動,急道:
“趕緊將人扶到後面宅子裡去,那裡有藥……”
有人還不明就裡,“快去請醫生!”
早有人不滿的小聲嘀咕:“醫生哪裡有福壽膏好用?”
“唉!少帥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