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面,再辜負主子的託付,那我就更該死了。”
話才說完,門口進來兩個女人,都是肝腸寸斷的模樣,一猜就是成妃和舒貴人。兩個人攙扶著跨進門檻,哭聲把殿頂震得嗡聲作響。
“我的毓敏,我的嬌兒子……千辛萬苦養到這麼大,我操碎了心吶!這會兒獨個兒躺在棺材裡……我是活不成了,叫我跟著一塊兒去吧!”成妃哭得昏天黑地直要往地上溜,被左右人架住了,渾身軟成了一灘泥。
死了孩子誰不心疼呢,素以無地自容,想上去請罪,可是沒這個膽子。成妃哭訴還則罷了,她不敢瞧舒貴人的眼睛。三阿哥是她親生的,生母和養母付出的感情總歸有不同。舒貴人進門倒不出聲了,單血紅著兩眼死死瞪住她,突然瘋了似的撲過來,“你這賤人,你這毒婦!你還我三阿哥,你還我的兒子來!”
所幸有人隔開了,但那癲狂的模樣叫人恐懼。素以嚇得直哭,“不是我啊,我沒有毒死三阿哥……天地良心,我挺心疼他,怎麼會毒死他呀!”
“那麼點兒孩子,礙著你什麼了,你非要置他於死地?”舒貴人夠不著她愈發著急,聲音像從胸腔裡迸出來的沒個打彎,泣血哀鳴不過如此。人不顧一切時就有使不完的勁兒,橫豎也豁出去了,長滿壽擋在跟前,被她左右開弓扇了好幾個嘴巴。打完了尤不解恨,奪過一個青花白地瓷梅瓶就朝皇后砸過去,“你沒有慈*之心,枉為國母!”
長春宮裡雞飛狗跳,一牆之隔的夾道上,密貴妃卻恨不得咬下靜嬪一塊肉來。
“你究竟是什麼算盤?明明說好了……”似乎意識到自己聲音太高,忙壓下嗓子,“是叫她懷不上孩子的藥,這下子怎麼吃死了人?”
靜嬪也很懊惱,只是她懊惱的原因和貴妃不同,“禮貴人真有吉星保駕,這樣都叫她逃脫了,弄個阿哥做了替死鬼兒,算她運道好!”
密貴妃忽然覺得這個漢家女子很可怕,“這麼說來不是拿錯了藥,是你成心的?就是為了毒死禮貴人?”
靜嬪轉過眼兒看她,目光冷冷的,不起一絲波瀾,“貴主兒,什麼叫我成心?別忘了咱們是一根繩上拴著的,我要是掉下去,您也逃不了干係。這裉節上可別計較什麼藥了,想想怎麼坐實皇后和素以的罪名吧!死了個三阿哥,對您沒有好處嗎?統共就五位哥兒,懿嬪生的是廢物點心,不成器。少了個三阿哥,將來您兒子的路就能寬一點兒,您不高興?我可知道您為讓四阿哥有出息做了不少事兒,上回懿嬪差點兒小產不是您的手筆?後來要不是叫尚儀局那個死鬼宮女撞見,五阿哥能有機會來這世上?所以您別做出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兒來,咱們是一路人,誰也別說誰手段辣。都是為了活得更好麼,您說是不是?”
密貴妃到現在才發覺自己落進了這個低等嬪妾的陷阱裡了,原來看她柔弱,心眼兒雖機靈卻能拿得住,自己也不怵她。誰知道她的狐狸尾巴露出來,其來勢比後宮任何一位都要兇。她的耳報神不賴,連她以前乾的那些事都打聽清楚了,看來是有備而來。她用力握住了拳,也罷,眼下先渡過難關再說。等大局定下了,憑她再大本事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總能找到機會收拾她的。
往遠處一看,夾道盡頭的天街上急匆匆過去兩個人,穿降龍朝褂戴紅寶石頂子,看行頭是皇帝兩個兄弟到了。貴妃和靜嬪也不著急拌嘴了,快步便轉進了長春宮腰門。
兩位王爺進了明間一看,滿室狼藉。宮妃們情緒都有點失控,他們邁進屋子時一隻茶盞飛過來,幸虧躲得快,否則還遭個無妄之災。
皇后氣壞了,坐在圈椅裡直喘氣。她本來身子就不好,被成妃和舒貴人一鬧,明顯有些招架不住。看見兩個兄弟進來就忍不住抹眼淚,站起來啞聲道,“三爺,六爺,你們來了?”
六爺是正統太上皇的兒子,封了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