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隨即把殿門推了開來,但見狂風暴雪撲進殿裡, 楊肅觀微一仰首,便已邁步行了出去。
楊大人前腳一走,世子們跑的跑、玩的玩,有的哈欠連連,有的睡得打呼,更有小胖子偷看美女的。一片吵嚷間,銀川霍地起身,便也尾隨而去,滅裡急急追上,喊道:“殿下!等等!”
房總管苦笑幾聲,眼看楊肅觀走了,當下行到殿門,大喊道:“文較已畢!諸王親隨,入場接駕!”喊聲一出,殿外滿是叫喊:“載昊!考得好不好呀?”、“載儆!父王來接你啦!”
堂上熱鬧吵雜,只見徐王、唐王親來探望,魯王、康王則由王妃到場,那峨嵋掌門松嚴也在人群中,看他個子高,望來極為顯眼,只在載允耳邊說話。
轉眼之間,諸世子走的走、散的散,已是一個不剩,眾大臣卻還坐在那兒,陳二輔苦笑道:“這楊大人非得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當口說這種話,真想把咱們幾個都拖下水啦?”何大人低聲道:“老夫先把話說清楚啦,今晚的事,誰都別望皇上那兒告狀,我可不想惹麻煩。”
牟俊逸罵道:“怕什麼?這小子料定咱們不敢告!我偏要告!”馬人傑嘆道:“都別說了,走吧。”提起了柺杖,向地力撐,便也一拐一拐的離開。
大風雪之中,堂外慢慢站起了一人,抖落了滿身白雪,正是盧雲。他朝掌中呵了口暖氣,轉頭去看殿前廣場,那楊肅觀的身子已成了小小一個黑點,快要看不到了。
第十章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眼前有座長廊,滿是莊嚴之氣,口聽遠處佛音嫋嫋,傳來誦經之聲,長廊北面是座花圃,地下更有紅毯,想來是供大官行走之用。
“噗”,紅毯上多了一口痰,卻是花圃而來,只見花叢裡站了兩人,一大一小,身上打著哆嗦,身旁更冒起了陣陣熱煙,兀自交談不休:“小子,你……你站過去些,別尿到我鞋子上了……”、“是你那兒地勢低……選的地方不好……”
俗話說:“三朝媳婦婆引壞、月裡嬰兒娘引壞”,意思是說學壞最易、改過最難,看阿秀便是個例子,今日進紅螺寺以來,已然小解三次、大解一次,吐痰無數次,此外搶劫也搶了,妓院也去了,還把贓款藏入紅螺寺的香積房,等著回家的時候去拿。
正抖著褲子間,一名僧人從花圃旁行過,見得這幅模樣,不由停步下來,大怒道:“你倆幹什麼的?這般怪模怪樣,是在幹啥?”話聲未畢,已見一名御前侍衛轉過頭來,道:“公務,無可奉告。”那僧人怒道:“什麼公務……”正要吼罵,突然兩人目光相接,身上便也打起了冷顫,忙擠到了花圃裡,三人一排,自在那兒打著哆嗦。
熱煙飄蕩,花圃裡臭烘烘的,秦仲海尿也尿過了,便又溼淋淋的爬上了長廊,望紅毯子擦了擦手,阿秀也蹲在那兒,有樣學樣。
玩了一整天,興頭才剛起,阿秀低聲嘻笑:“大叔,你到底要找崇卿哥哥幹什麼啊?”秦仲海道:“我要向他借點東西,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這長廊是條必經要衝,連通西苑與大雄寶殿,要等伍崇卿自投羅網,自然是個好地方。只是此刻賓客多半去殿前廣場了,遊人稀稀落落,長廊裡自也安安靜靜。
這正統朝號稱“大佛國”對佛門上下極是禮遇,放眼望去,只見長廊裡掛滿了天竺佛畫,工筆精繪,或畫了菩薩、或畫了羅漢,立地丈許,莊嚴肅穆,引得來往賓客駐足禮拜。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眼看伍崇卿還沒現身,一大一小便走到畫前,自在那兒探著。秦仲海伸長了腦袋,眼見面前佛圖上繪了一個神明,面貌猙獰,高達十二尺,比自己還高了兩個頭,一時嘖嘖稱奇:“這是什麼神啊?好大一個?”阿秀哼道:“這都不知道啊?這叫夜叉十二神,又稱為藥叉,還叫藥師,說是和十二生肖對應著……”